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狸尾巴。他這輩子算快活了,可留下這些債主可怎麼活?這一招尸解,玩得可真是高明啊高明!”
冷超怒得張口結舌,卻一時找不出話來反駁。這時,卻聽有個清清淡淡的聲音道:“冷兄,能把帳本拿來我瞧瞧嗎?”
那聲音清清淡淡,在眾人的吵吵嚷嚷中,越顯得沒有絲毫煙火之氣。帳本正在冷超手裡,他循聲望去,見卻是先前那個背出《六問》的少年正在衝自己微微笑著。不知怎麼他就覺出一份信任,橫了出言辱他義父的三人一眼,把兩本薄薄的帳本送了過去。
眾人鬧了半天還沒想到細查那帳,見有人要翻看這爭吵之源,不由一時都住了口。眾人只見那少年一頁一頁仔仔細細地翻了下去。帳本封面本是藍的,上面貼有黃籤,內頁微黃,放在紅木桌上,襯得看帳的少年一雙手越發閒雅。眾人七嘴八舌地開口想問,但那少年有一種專注的神情,不由把眾人已到了嘴邊的話憋住了。滿堂紛紜,只見這個少年坐在時危局亂中,只是把那兩本帳本細細看著。直到最後一頁,他才輕聲一嘆:“沒錯,一筆都沒錯——瞿老爺子竟沒為自己花過一筆錢,連自己的產業都貼了進去,可敬,可嘆!”
眾人不知他在說什麼,把他直愣愣看著。卻見他抬起眼,衝沈姑姑、瞿宇與郭、劉、楊三位道:“小可有個不情之請,不知諸位能否允准——諸位可以把這兩本帳出讓與在下嗎?”
堂上一譁——這是什麼意思?這兩本帳上差不多都是瞿百齡外欠的帳,有人會傻到買別人欠下的帳嗎?
瞿宇以為他調笑,哼聲道:“出讓,你知道這帳本什麼價兒嗎?”
那少年淡笑道:“我知道——原價,自然是原價。”
李伴湘似已看出了什麼,猛地插口問:“你是誰?來自哪裡?”
那少年淡然地望了李伴湘一眼,衝眾人點頭一笑:“我姓弋,遊弋的弋,來自淮上。”
沈放向堂內眾人臉上望去,只見堂內眾人的臉色一時都變得非常古怪。那些小債主大多臉色茫然,不知所謂;‘半金堂’吳大少的臉色則頗為複雜,似是被人猛擊了一下,又要故做鎮定似的;胡七刀則是一愣,臉上似露出點佩服的神情;那邊的素犀子則撫了撫髯,向弋斂的臉上望來;李伴湘的臉色卻最為奇特,臉上一半瞧不起,另一半則是悻悻——他久知淮上有這麼一撥人,志向愚頑,不通世故,以保境安民為號,捨身亡命。這種作為原不合他商人脾氣,所以心中會有一半瞧不起他們;但這種人的存在,似乎也挑起他心中某些對自己存在價值的疑問,所以臉上又半是悻悻。只有冷超臉上露出一片敬慕,似聽他義父說起過淮上的那些人,那些事。
——說話的自是弋斂。卻聽弋斂衝瞿宇笑道:“在下在堂外停了有兩輛車,車中有幾箱細物,不知能否請貴府之人搬上來。”
瞿宇本不慣聽人吩咐,但見他語氣和悅,款款相商,似是也無法拒絕。愣了下,一揮手,手下已有人出門去搬。門口的人待攔,見眾人臉上神色,不由又訕訕止住。門吱呀一開,外面光線照入,眾人都有一點眼花的感覺。有人不知怎麼輕輕吐了一口氣,似是猛地輕鬆了一些。唯有東首桌上那面目陰沉的三人似不喜歡陽光,看到了久陰微晴的光線,鼻子裡卻‘哼’了一聲,似是很不滿意一般。
那弋斂帶來的物事卻頗重,六合門用了七八個壯漢才依次抬了上來。眾人一眼望去,見當先抬上來的是兩口鐵箱,箱子不算太大,卻似極為沉重,抬它的兩個粗壯家丁顯得頗為吃力。後面則是用布袋包裹好的事物,開啟,是六七十鞘銀鞘,不用看,眾人已知裝的是銀子了。大家雖不知這銀子是哪來的,抬上來又是何用意,卻個個眼中已如久旱逢甘霖一般不由就帶了些喜意。眾人只不知鐵箱中又是何物,不由齊齊向那箱中盯去。
只見弋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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