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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矣,今日得會,三生有幸。來來來,請堂上高坐。”
他的聲音清暢,知道的人就會感到他已無意間運上了他苦修精擅的‘玉堂金馬九重深’的真氣。有人還以為他有意顯擺。但文翰林為人一向處事低調,熟悉的人不由就小吃了一驚。連文翰林自己話一出口,都自己吃了一驚——袁老大未曾開口,已迫得他露上一手真氣方得開言,似不如此已不足以鎮定聲調!
他眼角一跳,心中戒意頓生。他與袁辰龍江南對峙已近十年,是越來越感覺到袁氏對他的壓力。這次石頭城出手前,他自認已把袁辰龍研究得透澈,哪知出手之後,才驚覺大謬不然!——袁辰龍未出馬就已借蕭如之手破了他久為自負的文府絕藝‘袖手刀’,他如何能不將之深憚?
袁辰龍依舊未開口,走到堂上,衝李捷、韋吉言、庾不信三人抱了抱拳。他目光已掃到金日殫。金日殫一向平靜的神色也躍躍欲試,就等著看他對自己的招呼。袁辰龍卻只看了他一眼,就似沒看到一般,轉目靜靜道:“今日來的人不少啊。”
文翰林笑道:“袁兄殺駱之局,大家雖知袁兄必勝,但駱寒也是近年來馳名大江兩岸的一個少年高手。如此好鬥,但有聽聞,誰會不趕來?文某竊居江南一地,算有半個地主之誼,怎能不代袁兄好好招待,讓大家夥兒聚聚,以觀袁兄今日的威風勇慨?”
袁辰龍面色不動,淡淡道:“文兄費心了啊。”
他氣度沉凝,當座都是高手,彼此一觸,都已覺出袁辰龍對待自己的態度。
——袁辰龍將眼向四座一掃時,凡他目光掃過,眾人心中不由都緊了緊,心中明白他是在估量自己的修為,在心中給自己打分定品。
袁辰龍目光掃過金日殫時,他似並不想將他多看,但還是不由地停留了片刻。然後才掃過李捷、韋吉言、和李若揭的三個弟子。李若揭那三個弟子感覺他看著自己時那眼神象看的象並不是自己,而是遙遙望到自己遠在臨安的師傅李若揭。
然後袁辰龍目光掠過庾不信,他目光微凝,這一凝如落在平常人眼中,只怕心中就會一跳,知道袁辰龍已小許自己算是個對手。然後他掃過畢結,眉頭微皺,才又看向文翰林。
他一掃之後,還是全不顧文翰林殷勤之態,淡淡道:“文兄還是給我單設一桌吧。今日都是看戲之人,我這個演戲的,單坐了才可以讓大家看得更清楚,也更加心歡意滿。”
他話中並無憤激,只有一種寥落難言的憮鬱。
文翰林正為他剛才目光中對自己的輕忽之意心中幾乎升起了種幾近一個女子遭人輕視時的心態——那是一種怨憤嫌嫉,恨不能除之而後快的恨意。然後他心中一驚——自己不能讓袁老大這麼一招未出就將心緒落入他的控制,以他的一顧一盼為念。
但此念雖起,他心中還是放不過那一絲憤恨之念。只聽他輕笑道:“袁兄真會說笑。”
袁辰龍沉凝不語,姿態間分明是在說:‘我不是玩笑’。
文翰林受他目光不過,只有吩咐道:“給袁兄另設一座。”
他手下人果然與袁辰龍單設一席,偏設於大堂左首一側。
袁辰龍入座後,並不看他案上之酒,一臉寥落,一隻大手的中指就在那案上輕彈。
李捷忽隔座笑道:“袁兄,喝酒。”
他舉起面前一杯酒,遙遙一敬,先自一飲而盡。
袁辰龍只略端了端面前之杯,連唇都未沾,就又放下道:“袁某近日有知交謝世,當為之戒酒三年。李兄美意,袁某隻有心領敬謝了。”
李捷一愕,他知袁辰龍說的是蕭如,只怕還有石燃。——看受傷的獅子如何痛苦在他本是一種快意。他一放杯,正待追問,袁老大不待他開口,已以指彈杯嘆道:“悼嵇生之永辭兮,顧日影而彈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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