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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也非常忌諱在病人面前提這些可怕的字眼。但事實確是這樣:人們不可避免的聽到類似這樣的事情,他們任由情緒或環境來支配他們。當某人因聽到烏鴉的叫聲而為此悶悶不樂。或因此鬱鬱寡歡,情緒低落,因而做錯了事,他確把這歸糾為烏鴉的不吉利的叫聲。我說這件事,並不是說我也害怕,只是我覺得自己即然要死了,就要坦然面對,不能因為害怕就避而不談。我只希望你們也能坦然面對我的即將離去。”
我們當然能夠坦然面對,我們也夠坦然面對了,在她以這種語氣談到自己人的死的時候,我們並沒有因此嚎淘大哭,甚至連眼淚也沒有揮撒出來,如果不是我們坦然面對,又能說明什麼呢!但我確無法用行動上的缺失和笨措來掩蓋我內心的痛苦,我的表情騙不了任何人。一個已經心碎的人,他的所有表情動作和語言上的表達能力都將變得毫無生氣、毫無意義並將不在再被人接受。別人能夠接受的他已經表示不出來了,他已是那個頹廢、委靡、意志消沉、情緒低落的可憐蟲了。我害怕變成這樣,更害怕變成這樣後自己並不敢承認,我也只能任由這件可怕的事情繼續發展下去,並不曾有膽量要改變一下事實,我害怕自己觸到了心靈深處的那一點痛苦後,又忍不住要用另一種痛苦將它淹蓋。
“我頭有些暈,還是讓我躺下吧!”陳玲鈴突然說道。一陣手忙腳亂,我們把她移下去,讓她躺平,“我恐怕凶多吉少了,立起身子都已經十分困難……”她又開始述說自己的種種不幸和病痛帶給她的可怕症狀,我害怕聽到這些,我開始覺察出她的聲音漸漸的在變了,表情也突然平靜下來。我感覺到她說話的聲音,語氣開媽飄忽不定,我知道這個可怕的徵召終歸還是來了。
我不知道她還能支撐多久,接下來的時間裡,我乾脆一步不離的照顧起她來,這些日子,我沒有回過一次家,除了有兩次跑到城裡去買藥,我幾乎寸步不離她左右。顏雨潔也留了下來。她的孩子在這裡過得如此快樂,為了孩子,也為了她心中留存的對病人的寄託,她沒有理由不留下來。她不想看著病人不明不白的死去,這更是她以後不想在自己女兒身上看到的。而她留下來的一大好處,就是她一個人做了我們全部要做的事。早晨她做飯,飯後她就開始打掃衛生。先是病人的房間,然後是自己暫住的房間,在然後是大廳、廚房。她不顧病人語氣中含糊的反對堅持把窗戶開啟,窗臺上擺上剛剛從院子裡挖來的開得正旺的薰衣草,花香溢滿了整個屋子。她把被子拿去一遍又一遍的翻曬,幫我們洗剛剛換下來的衣服,幫病人換床鋪,洗身子,把一切看起來影響心情的東西都般出病房,讓那裡變得乾淨而不顯單調,明亮而沒有了灰暗帶給我們的陰鬱。她從早晨到晚幾乎是一刻不停的進進出出,做這做那,唯一停下來也就是天黑之後或者守著病人的時候。我們除此之外很難叫她停下。我感到有些驚奇,有些意外,因為她以前並不是這樣的人,她的性格雖然有點與眾不同,但確從來沒有做過這麼多事,以至於陳玲鈴的母親都無從插手而只能在一旁指揮了。
我在院落裡移栽了一些桂花樹,又新開出兩條從後院到門口的排水溝,把一些特別香的花移栽到病人的窗戶外,能不時看到有蝴蝶跟蜜蜂在屋裡飛舞,並不是每個人都能遇得到的。
然而,我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和精力來注意這些,也沒有想到要為別人的真心付出抱以感激。但即便如此,即便我仍然被悲傷困擾著,我還是從這些異常的活動中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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