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第1/2 頁)
陳佳玉捂了捂眼睛,洇濕了指縫。
鍾嘉聿笑著說:「先吃飯。」
他們走了該有的簡單流程,他點燃了一根蠟燭,給她唱生日歌——當然沒有她唱的好聽——然後陳佳玉吹滅蠟燭,這段短暫而錯誤的緣分跟著蠟燭走到盡頭。
後來周繁輝帶她進出各種中西風味的高階餐廳,食物精緻,禮節繁瑣,印象都不及茶餐廳那一次深刻。那是真真實實的煙火氣,懷揣小小的緊張與期待,又沒有太多規矩與拘束,除了離別令人傷感。
他們在茶餐廳門口分別。
陽光正好衝著陳佳玉,打眯了她的雙眼,遮暗了他的臉龐,如果漫長歲月裡她忘記他的容顏,這天毒辣的太陽同樣有罪。
鍾嘉聿才比陳佳玉大三歲,沒有太多經驗可以叮囑,只能祝福。
他祝她前程似錦,她祝他一生平安。
陳佳玉的心願在沸騰,三番五次溜到唇邊,她想說你能最後抱抱我嗎。
她早已唐突他的善意,不敢再面對一次體面的拒絕。
悶熱的街道,繁忙的人流,似乎掐滅所有肌膚相觸的渴望。鍾嘉聿最後的留言成了最堅固的屏障,隔絕了她最後的念想:「有困難找警察,你有我號碼。」
鍾嘉聿來雲南換號碼前,從未接到過陳佳玉的電話。
那個漂亮的女孩,在他一無所有的年紀,對他短暫心動,曾把他視為神祇。萍水七日,沒有過多轟轟烈烈,只有不小心過線後,各自謹慎退開。
周繁輝兌現諾言,陪陳佳玉去茶園新落成的觀光樓剪綵,或者主賓對調更合適。
茶園是貨真價實的梯田茶地,栽種來自臺灣的數個品種茶葉,在嶺頂建一座觀光樓,銷售茶點、茶葉及茶葉製品,坐在餐廳品茶遠眺,群嶺綠意一覽無遺。
陳佳玉以前不小心將之類比國內農家樂,周繁輝面現不快,他的目標可是建成像清萊翠峰茶園一樣的觀光園,哪怕面積小巫見大巫。
周繁輝心裡有很多抱負,比如在此地復刻蘇州園林,比如把賭場做大,建一座與之配套的酒店……掌控欲在陳佳玉身上只體現了一二分。
天正酷暑,戶外悶熱,車直接開到了嶺頂,鍾嘉聿和早到的鉗工便迎上來。
「老闆,阿嫂。」兩人點頭致意。
周繁輝穿著陳佳玉買的墨綠polo衫,戴著一副變色的茶色太陽鏡,藏住眼睛真意,玄乎又陰險。
而鉗工,穿上一件不對稱花紋襯衫,正是那天在男裝區她隨手挑的款式,壯碩更顯笨拙,有股拼命附庸潮流的滑稽。
陳佳玉意味深長的打量,如火燒紅了鉗工的臉。
周繁輝一句隨口的評價,差點燒熔了鉗工赤紅的雙耳,「這身衣服選得有眼光,走三條街條子都能認出你。」
鉗工心慌一瞬,「我現在跟老闆幹正經生意,哪還怕什麼條子。」
鍾嘉聿戴一頂藍色牛仔帽,遮住了部分眼睛,一副無波無瀾的平靜。
「這話說得好,就怕條子閒著沒事,跟狗一樣到處亂嗅。」
周繁輝笑兩聲,回歸生意場便逐漸展現一個溫文爾雅中年老闆該有的做派。
「小玉,你覺得我說得對嗎?」
周繁輝總像話裡有話,暗暗考量陳佳玉的立場。
烈日灼灼,陳佳玉目光自然發虛,不看任何一個男人,儘量中立:「平日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蒼蠅要是總在眼前晃,也挺心煩的。」
周繁輝拉起陳佳玉的手,另一手輕撫她手掌,像長輩對小孩似的,「看我們小玉多通透,你放心,叔叔一定不會讓你覺得煩。」
鉗工鮮少同時跟著周繁輝和陳佳玉兩人,更別說聽情話,無法自控瞪圓了眼,似嫉妒似無奈。鍾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