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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光探究:“那你呢?”
徐惠一怔,隨即道:“妾自是在陛下身邊了,只是起得早些。”
陽光映在女子白皙臉頰,微微嬌紅,李世民深深吸一口氣,嘆道:“朕是醉了。”
像是想到什麼,重又看向徐惠:“朕……可有說了什麼?”
捻著深黑錦帶的手,輕輕一頓,玉指微顫,容色只有瞬間凝滯,便是柔婉一笑:“陛下睡得沉,哪還能說話?連妾叫都叫不醒呢。”
七 縱是濃情也成空(3)
深邃目光凝視著她,追問:“是嗎?”
徐惠微一遲疑,舉首,與他散去了酒醉的幽魅眼光相對,終是點了點頭。
然而昨夜的一切,終究無法釋懷。
白日裡,徐惠多是去探望楊若眉的,這日,卻顯得心事深重,自慕雲死後,楊若眉沉默了許多,並不消沉,卻顯得漠然。
李世民一直追查著慕雲之死,以安楊若眉之心,卻似乎全無蹤跡可尋。
這日晴好,二人攜手慢步花園綠地,徐惠卻彷彿心意不在花草。
楊若眉是何等聰敏的女子,自可看出她似有心事,不禁放慢腳步,無意撥弄著身邊蔥鬱的翠葉,被陽光著上一層淡金色的葉片,纖指輕柔一撥,竟不能禁,旋旋飛落在地。
楊若眉柔聲問:“妹妹可有心事?”
夏風棉柔,卻好似隔開了楊若眉柔婉的音質,徐惠眼望旋落的飛葉,毫無所覺。
“妹妹。”楊若眉輕聲喚她,她方回過心神,卻茫然的望著楊若眉。
楊若眉微笑嘆息,攜了她的手,道:“妹妹是有心事吧?”
徐惠垂首,目光落在楊若眉妃紅色緞邊裙角,卻仍舊無言。
楊若眉看她一忽,笑道:“聽說,貴妃帶了你去冷宮中?”
徐惠驀然一驚,望向楊若眉,楊若眉的眼神卻始終落在繁枝翠葉間,柔指細細摩挲一片極寬的葉,似是說起一件極尋常的事般,漫不經心。
那時,她該是尚在病中,該是沉湎在痛失女兒的悲傷中才是啊。
徐惠不禁倒吸口涼氣,周身如同滾過冷冷冰珠,暗暗感嘆,所謂宮牆之高,果真如此,可以在這裡生存的每一個人,皆是不平凡的。
楊若眉,看似隱忍,寵辱不驚,卻不想,一雙瀲水清眸亦是觀望著宮中的每一個角落。
見她不語,楊若眉緩緩回身,美目笑意深深:“你不必放在心上,更不必為你的獨寵而有所惶恐。”
說著,眉心有不經意的一蹙:“且,以你之寵,無子……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
徐惠驚凝的望著她,看似平靜無波的一雙眸中,竟有如此洞悉人心的光澤。
她靜靜的望著她,楊若眉一身貴雅的素色蓮絲抽錦裙,墨髮長長披散,夏風拂面,若薄霧,杳杳拂過她清澈的眼眸,無端攏上一層迷濛。
她的容顏嫻靜,眼神卻突而令人敬畏。
心思流轉間,卻突有想法,隨而笑道:“夫人多心了,貴妃確是帶我去了冷宮,我亦確有心事,卻不為那一樁。”
楊若眉疑道:“噢?那倒是為何?”
徐惠眸中凝笑,音色幽淡,亦看似不經心道:“昨夜,陛下飲得多了,說起些……妹妹不懂的事。”
楊若眉笑容微滯,望她的目光中,似掠過若有似無的意味。
徐惠緩緩回身,輕輕走近一樹青翠高樹,暖風吹散她連長青絲,珠玉吊絲釵蕩起叮噹歌響。
“夫人進宮多年,可聽過……‘無憂’這個名字?”
一語,似流水溪澗突逢暴雨拍石,倏然打碎一片寧靜。
楊若眉凝眉望著徐惠背影,她並不看自己的眼睛,可是她卻知道,她的心裡定也描繪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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