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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水雨刺”雖是束百雨的成名暗器,卻不常使用。每一枚水雨刺皆是經過精工打造,約莫只有半個指頭長,頭尖如刺,身圓如珠,射將出去猶若一顆顆下墜的雨滴能旋轉前進,觸物後並不立刻停下而能鑽入五臟六腑。
束百雨一把水雨刺灑出,並非射向嶽皋,而是他懷中所抱的辛雁雁。束百雨極有心計,此舉是要測試,嶽皋保護的到底是辛雁雁?還是她身上的白玉?若嶽皋在乎的只是辛雁雁,那辛雁雁一死,白玉花落誰家自然有商量的餘地;更何況射向辛雁雁,可比直接攻擊嶽皋勝算來得大得多了。
事情果如束百雨所料,那嶽皋眼見大片水雨刺射到,在這種避無可避的時候,若這片暗器是射向自己,他只消縮成一團護住臟腑,其餘地方中個三枚五枚的也沒關係,反正自己也不怕暗器上有毒。但是暗器打向辛雁雁可不同了,辛雁雁既沒有真氣護體,被這種凌厲的暗器射中只怕要身受重傷,更何況萬一暗器上有喂毒,一點小擦傷便會要了她的命。
嶽皋無計可施,立時將體內真氣周流運轉,右肩一帶,將辛雁雁裹進自己懷中,替她擋下了幾十枚的水雨刺。束百雨見一招得逞,嶽皋背上釘入數十枚暗器,哪裡還等嶽皋回過氣來?獰笑一聲,第二波水雨刺又朝辛雁雁灑將下去。嶽皋也料得束百雨必有後招,當下更無暇細想,縱身騰去,竟與那片水花般的暗器同聲而至,背上嗤嗤數十聲輕響,硬生生又接下了這第二波水雨刺,趁此間隙,環抱著辛雁雁急躍而開,恰好躲過第三波暗器來襲。附近幾名鬼谷弟子卻發出哎喲慘叫,顯然都受了波及。
束百雨兩招得手更不肯有半分錯失,對那些慘叫聲自是恍若未聞,踏步移走之間雙手連揚疾送,就看片片水雨刺不斷的潑灑開來,一波比一波更向前去,數十名鬼谷弟子倒下的倒下,哀嚎的哀嚎,如雨似花的夜中暗器卻再也跟不上嶽皋的身形,就看嶽皋擁著辛雁雁幾番縱踏,已是越奔越遠。
束百雨再也不顧柳帶媚的屍首,只是率眾緊追而去。他原本算定嶽皋既已身中兩波水雨刺,無論如何也跑不了多遠,孰料前方二人的背影卻是越追越小,越跟越是模糊不清,短短時間內便再也看不盡半點人形,只留下了雪地上的淺淺足痕和斑斑血跡。
嶽皋抱著辛雁雁在雪夜中疾奔,辛雁雁但覺耳邊風聲呼呼,眼前一片漆黑,偶爾瞧見那天上的弦月,才知嶽皋乃是一路向西奔去。一股溼漉漉的液體沾上了辛雁雁的衣襟。她本以為是雪,卻又熱騰騰的;後來以為是嶽皋流的汗,卻又有一股腥味。辛雁雁在手指上一搓,湊近聞了,不禁失聲驚呼:“嶽大哥,你……你受傷了!”
嶽皋點點頭沒有答話,他先前仗著一股真氣,以內勁擋住了水雨刺的飛旋之勢,但畢竟那時他與束百雨相距頗近,還是有三枚水雨刺釘上了他右肩胛骨,更遑論還有數十枚夾在了肌肉間。辛雁雁發現時,其實嶽皋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數十道猶若青絲一般的血流染成一片猩紅。
“停下……停下來……你快停下來療傷……”辛雁雁幾次喊停,嶽皋皆是不理,“你!你簡直……簡直……無理取鬧!”辛雁雁掛慮嶽皋傷勢,在他懷裡拼命掙扎,氣急敗壞叫道:“你放下我!嶽皋!我叫你放開本小姐,你沒聽見嗎?放開我!你這個王……王……嶽皋!你這個混……混……”她從小到大未曾有過一句粗言穢語,雖平時也自同門師兄弟那兒聽來不少,但這時真的要罵,又委實罵不出口,本來腦子裡一句王八蛋,說了個王字便再也說不下去,只好改罵混蛋,原想這二字好歹沒那麼難聽,誰知仍舊只說得出一個混字。
嶽皋聽得有趣,終於出聲回道:“咦?辛姑娘,你還好吧?怎麼忽然結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