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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蝶飛困難地點頭,被夾擠在陌生人中。他心疼又不捨,費力將她拉到身前。
“謝謝。”李蝶飛輕謝一聲。車廂內人聲嘈雜,說話很費精神力氣,便沒再多說什麼。
人實在太多了,根本沒有迴轉的空間,她不得不稍稍靠近他,卻為自己這個舉動抬頭對他抱歉一笑。他心裡一陣波動,微微俯低臉,摟住她的腰。驀然地,教她紅起臉。她幽幽望他一眼,在嘈雜的車廂中默默;他更加摟緊了她,依著她微亂的鬢髮。
改變,是什麼時候開始的?這種心情,又是何時成了心上的烙痕?有種感情,是有口不能言的。因為那是道德的禁忌、敗德的倫理。
旁人眼中,他們只是一對尋常的情侶;然而,他們各自心中的感情卻隔了一層阻礙,沒有著落處。這瞬間的默默,有太多的不可說。
火車終於進入了他們的終站。羅徹小心護著她下車,迎面一陣冰涼的風吹來,潮溼冷凝,大雨就要來。
兩人轉換了一趟公車,下車後離家尚有一段路。黑夜的晚上,除了他們,再不見其他的行跡。
“我們得走快一點!”空氣中的冷清,頗有來意不善的姿態。黑黑的天空,暗得不見一絲光,且從黑暗的雲層深層,傳來寥落幾聲窒悶的雷聲,像獸類慍怒壓在喉間的低吼。
兩人加快腳步。悶吼聲不斷,走到半路,雨就來了。先是一滴、二滴,然後一大串一大串急打下來緊接著大雨便傾盆而下,猛然將兩人淹吞。而同時,更夾雜轟隆如劈的雷聲,閃電將天空撕裂開來。
李蝶飛心頭猛然地悸跳一下,差點驚叫出來。暴怒的雷聲實在有讓人心臟麻痺的恐怖力量,而且讓人不提防。
不過片刻間,她全身便已經溼透。看看羅徹,亦是和她一樣的狼狽,她竟不合時宜地笑出來。
羅徹走近她,將她擁納在懷中,為她遮蔽雨。“你還笑!搞不好會著涼!”語氣中帶著的責備,心疼多於斥責。
“不必擔心,我很好。”李蝶飛又笑笑。他自己也淋得全身溼透了,還在擔心她會著涼,只怕他自己先受寒。“你還是先照顧你自己!”
“不行!萬一你著涼了怎麼辦?”羅徹固執得很。
“那麼,跑回家吧!”李蝶飛也不跟他爭,自己先跑起來。“快點!雨越來越大了!”
雨真的越來越大了,兩個人好不容易總算跑到家,渾身溼得如同化成了雨。
“哇啊!好冷他……”她輕呼一聲,忙催著羅徹說:“阿徹,你快去洗澡,免得著涼了。”
“你先去!”羅徹反將她推向浴室,邊脫掉上衣,抓了條幹毛巾胡亂擦著。“我沒關係,換了衣服就可以。你趕快去洗澡吧,彆著涼了。”
“可是……”
“別可是了……”他不再讓她說話,硬將她推進浴室。
她拗不過他,只得快快沖洗掉身上的寒意。熱水溫身,被大雨凍僵的身體慢慢恢復了溫度。
她匆匆換好衣服,很快出了浴室,毛巾包蓋住的頭髮尚滴著水珠。
“阿徹!”她催喚著羅徹,擔心他受寒。先前她冷得直髮抖,那種身體凍僵的感覺直錐入心窩,洗完了熱水澡才覺得好過一些。
羅徹很聽話。雖然並不覺得冷,但身上殘滯的黏嗒感總是不怎麼好受。
他把熱水加大,熱騰騰的蒸汽瀰漫整個浴室,像是在燃燒,蔓延到他心房,狂肆著他心底某處在著火。
那一切他拚命壓抑的,觸犯禁忌的不該,隨著大雨潰堤氾濫了。這是詛咒嗎?有沒有終點或盡頭?
水聲嘩嘩地,將他無聲的吶喊吞沒。這一切不會有回答的,他其實早就明瞭。禁忌的永遠是禁忌。
他的心在著火,將他的感情燒出一片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