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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家安特生調查發掘過聞名於世的仰韶文化遺址,積累了不少經驗。此次李、袁二人到達晉南,發現了幾處新石器時代彩陶遺址,取得了一些標本。在初步確定了幾個可供發掘地點後,於3月底返回清華園。10月,經李濟協調,清華國學研究院和美國弗利爾藝術館共同組織,後者支出大部分經費,由李濟、袁復禮主持,赴山西夏縣西陰村進行田野考古發掘。按照雙方擬定的合同規定,發掘出土的古物永久留在中國,撰寫的研究論文以中英兩種文字分別在中美兩國刊物上發表。--這是中國人自己主持的第一次正式的近代科學考古發掘嘗試,也是李濟在清華任教幾年間所做成的唯一一次田野考古發掘,後來他雖然又外出過幾次,皆因軍閥混戰而停止。對於此次發掘的意義和評價,許多年後,哈佛大學人類學系主任和著名考古學家、人類學家張光直說道:&ldo;這第一個中外考古合作計劃所採取的立場是明確的:學術是天下之公器,中外合作是可以的,而且在當時條件下還是必需的,但古物是公有的,而且是國有的。李濟先生的國際地位與國際眼光並沒有使他在愛國、在維護國家權益上作任何的讓步。這種眼光遠大的愛國精神是李濟先生一生從事學問從事事業的特色。&rdo;張氏所言大體不差,在當時的中國能做到這看似簡單、實則不易的一點,的確是要有一番魄力和識見的。
對李濟與弗利爾藝術館達成的這項合作發掘事宜,梁啟超極感興趣,主動給予大力關懷與支援。他憑藉自己的聲名與龐大的人脈背景,曾兩度寫信給山西省土皇帝閻錫山,請其對這一新興科學事業給予官方支援。為此,李濟後來曾深情地回憶道:&ldo;梁啟超教授是非常熱心於田野考古的人,他主動地把我推薦給山西省模範省長閻錫山。&rdo;因為有了&ldo;閻老西&rdo;的撐腰和關照,使得當地官吏與土匪地痞等黑白人物,皆不敢對李濟一行破壞和搗亂,田野考古發掘非常順利。
當此之時,梁啟超的次子梁思永正在大洋彼岸美國哈佛大學就讀,主攻考古人類學專業。這一專業的選擇來自於梁啟超的精心策劃與安排。具有博大學術眼光和強烈民族主義情感的梁任公,眼望世界範圍的考古學迅猛發展,而號稱有五千年文明史的中國境內,從事考古工作的人都是以各種名義來華的外國學者,如瑞典人安特生(jgandersn)、加拿大人步達生(davidnblack)、美籍猶太人魏敦瑞(jfweidenreich)、法國人德日進(pierreteilhardde插rd)、日本人鳥居龍藏和水野清一等等。對這一現狀暗懷不滿、外加不服氣的梁啟超,很希望有中國人自己出面做這一工作。1926年秋,他在萬國考古學會會長、瑞典皇太子前來中國訪問的一次演講中,曾對這門學問的前景滿懷信心地指出:&ldo;以中國地方這樣大,歷史這樣久,蘊藏的古物這樣豐富,努力往下作去,一定能於全世界的考古學上,佔極高的位置。&rdo;正是有了這樣一種眼光和魄力,決心以學術薪火傳家的&ldo;飲冰室主人&rdo;,在兒子思成、思永於清華學校畢業後,讓長子思成與未婚妻林徽因一道,赴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學建築(按:林到校後改學舞臺設計等藝術專業),次子思永入美國哈佛大學攻讀考古專業。這一安排,皆是為了讓當時不受中國學術界重視的冷僻專業,能夠在中國大地生根、發芽、成長、壯大,&ldo;為中華民族在這一專業學問領域爭一世界性名譽&rdo;。對於這一安排,梁啟超在致子女的信中曾自豪地說道:&ldo;思成和思永同走一條路,將來互得聯絡觀摩之益,真是最好沒有了。&rdo;事實證明,他的這一目的達到了,梁思成與梁思永學成歸國後,分別成為自己專業學科中領一代風騷的宗師。只是天不假年,梁啟超沒能親眼看見這一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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