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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傅二人李莊交惡,與當年興起的&ldo;西北考察熱&rdo;緊密相連,而這個熱潮最早的源頭要追溯到抗戰之前。
1937年4月,中英庚款董事會總幹事杭立武到北平,召集一班對於西北問題有研究的學者商談西北教育補助事宜,因弄《古史辨》而暴得大名的顧頡剛亦在召集之內。未久,該董事會聘請陶孟和、顧頡剛、戴樂仁(英國人)以及剛從德國歸來的王文俊為補助西北教育設計委員,計劃赴甘肅、青海、寧夏三省對學校、特別是中小學摸底考察。9月,陶孟和一行抵達蘭州,陸續考察了當地和西寧的教育狀況。由於綏遠淪陷,寧夏臨近前線,故未克行。在一兩個月內,幾人在蘭州和西寧兩省城考察後寫了一篇考察設計報告,陶孟和等三人便乘飛機回南京交差去了。此時上海已經淪陷,顧頡剛的家鄉蘇州已淪於日人之手。面對北平不得返、家鄉不能回的境況,顧頡剛繼續留在該會在蘭州賢侯街45號租賃的地點,開始邀集一幫同志深入邊地農村繼續開展工作。1938年6月29日,顧頡剛致函杭立武,在匯報自己考察成果的同時,指出甘肅&ldo;各縣所需不同,除辦職業、師範、女子諸教育外,又需辦社會教育,以消除強烈之種族宗教成見,避免禍亂&rdo;。杭立武表面頗具誠意,在函中批示&ldo;計劃周詳,條理綿密&rdo;,但一條也未採用,最後採用了陶孟和等人的設計方案,在蘭州辦了一個科學教育館、西寧辦了一所湟川中學便草草了事。
顧頡剛透過考察,有了另一個發現,即西北地區不僅是教育狀況極劣,更潛伏著政治危機。整個西北到處都有外國傳教士,沒有漢人之處也有他們的工作站,有的傳教士已到西北數十年,語言、裝束完全與當地人一樣,暗中挑撥蒙、藏、回等少數民族與漢人以及中央政府的關係。據顧頡剛在後來撰寫的《自傳》中說,他曾在一位到邊區做縣長者家中看到一張地圖,是從一個傳教士旅行時遺忘之物中檢出來的,名為&ldo;theapofgreattibet&rdo;,即所謂的&ldo;大西藏地圖&rdo;。這張地圖將喇嘛教所達到的區域,除了滿洲、蒙古之外都算作西藏。顧頡剛看後大吃一驚:&ldo;日本人造偽滿洲國,稱為民族自決,這種事大家知道是假的,滿洲國有幾個滿洲人?但是這個大西藏國如果真的建立起來,稱為民族自決是毫無疑義的,因為他們有自己的血統、語言、宗教、文化和一大塊整齊的疆土,再加上帝國主義做後盾,行見唐代的吐蕃國復見於今日,我國的西部更沒有安寧的日子了。&rdo;1938年9月上旬,顧頡剛乘飛機離蘭州抵成都,下旬到重慶,向中英庚款董事會匯報調查情況,強烈建議對於不懷好意的外國傳教士立即採取措施,並說道:&ldo;這次的國難是東北問題造成的,諸位不要抗戰期間,吳文藻、冰心夫婦與孩子們在燕南園寓所前合影留念。未久,一家人離開北平,前往昆明
以為這次國難終止之後就沒事了,須知西北和西南的問題更嚴重的階段在後面呢!&rdo;又說:&ldo;因為我到西北去時,在民國十七年回民大暴動之後十年,在這暴動區域裡,處處看見白骨塔、萬人冢,太傷心慘目了,經過十年的休息,還不曾恢復元氣,許多的鄉鎮滿峙著禿垣殘壁,人口也一落千丈。到西寧時,一路上看見民族自決的標語,這表示著馬步芳的雄心,要做回族的帝王。&rdo;遺憾的是,沒有哪位官僚政客樂意傾聽顧氏的警世之言,皆匆匆敷衍一番了事。
1938年10月下旬,顧頡剛應雲南大學校長熊慶來之聘,赴昆明雲大任歷史學教授。未久,為避敵機轟炸遷居昆明北郊浪口村。差不多在此前後,早年畢業於清華,後於美國留學歸來的吳文藻、冰心夫婦也來到了雲南大學。吳在雲大創辦了社會學系,並主持雲南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