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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牙齒咬得緊緊的。我想他的內心現在肯定猶如錐刺,汩汩瀝血。我強忍住開心得意,故作遺憾狀嘆息:“這麼簡單的常識錯誤,真不該發生在我們組長身上。這麼貴的紫銅螺桿就這樣報廢了,可惜啊可惜。”
黃廠長肯定心如刀絞,搖頭擺手跺腳像熱鍋上的螞蟻。他嗐嗐嘆息幾聲後,終於又氣又恨朝付東吼:“我看你啊才是不懂裝懂的半罐水!明明是自己沒有搞懂還要賴車床。算啦,以後幹活還是多請教請教梅師傅吧。”罵完付東,黃廠長再拉著我,“梅師傅,你一定能加工這種螺桿吧?”
我輕描淡寫地說:“當然能加工吶。這又不是什麼好複雜好難做的活,只要小心些,就是讓李德強加工我看都行。”
什麼叫痛打落水狗?我為自己如此狠毒捅付東一把軟刀都想擊掌叫好。遭受嘲笑和奚落的付東焉皮打垮地走開了。看著他的背影,我猜他娃該不會要去廁所偷著大哭吧?
黃廠長當然不敢相信這種活路連出師不久的李德強都能幹。他把圖紙交給我說:“小梅師傅,這項產品關係到我們廠今後能不能和那家公司建立長期的外協合作關係,怎樣的重要性我也不多說了。請小梅師傅幫忙先抓緊時間把剩下的這根螺桿做出來,我馬上安排去補料,爭取明天下午可以按客戶要求準時裝車交貨。當然,工時方面你放心,我給你算雙倍。如果要加班,再考慮點補助。”
寂寞之於我就是沒有女人
其實,我真的不想要什麼雙倍工時,也不稀奇加班費。目的已經達到,就是免費幫忙也願意。
那兩根螺桿順利交貨後,黃廠長客氣地給了我一根軟雲。噴著菸圈,我彷彿看到越來越美好的未來。
發工資哪天,付東領了錢捲起鋪蓋說要回老家。黃廠長對付東上次的失誤雖然不滿,但還是捨不得失去一個主力干將。一番勸說挽留無效後,黃廠長就翻臉了。發工資時他本來只對付東那次質量事故從輕罰款200元,現在見留不住人就又嚷著要付東賠償材料費。嗚喧喧爭吵好一陣子,在肖夢荷和我們工人的調解下,付東從已經領到的工資裡再拿出400元,才得以順利走出泰盛廠大門。
看著付東孤獨的背影遠去,消失,我心裡出奇的酸澀。都是苦命的打工仔,我卻狠毒地打碎了他的飯碗,無情地毀滅了他的神話。如果不是我那麼咄咄逼人,他也許就不會走。他不走,也就不會多損失400元人民幣。當然,他是不可能不走的,因為一山不容二虎。因為勝者王敗者寇,他不可能承受得起委屈和恥辱的雙重壓力。
既生瑜,何生亮。我和他鬥得你死我活其的實質竟然只是爭奪一個小廠微不足道的車工老大!我相信他應該和我一樣都不會太在乎每月150元的組長津貼,真正在乎的是虛榮和麵子!現實如此,不殘酷都不行。要想出人頭地,就得弱肉強食。
打工生涯一開始就驚心動魄,充滿陰險和狠毒,我都不敢去想以後還會經歷什麼樣的風浪。這家破破爛爛的小廠,老闆包著二奶,工人爾虞我詐沒有友善沒有關愛。看似平靜,卻又處處都是險灘是陷阱。雖無刀光劍影的血腥,私慾卻無時無刻不在滋生膨脹。
而這種漠然,這種荒誕,這種齷齪,除了習慣,還得在不斷的學習中更進一步。唯有如此,才能不被淘汰。
樹挪死,人挪活。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命運之神似乎很願意和我開玩笑。 以前我在航空城因為嫌棄車工苦髒累,削尖腦袋“不務正業”靠寫作調進宣傳部門,而現在又偏偏是這個自己最看不起的行當成就了我在泰盛機械廠的風光。
因為被我搶了風頭,付東落寞地走了,我如願當上機加組組長。初戰告捷,我的天空總算見到了一抹陽光。
我不甘平庸,我更不甘寂寞。擺脫平庸,路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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