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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過後,他小心道:「朕讓阿影擔憂了。」
阿影這二字,那日邢辰牧曾喊過一次,但當時卓影的重點全在後半句話上,全然忽略了這個稱呼,此時再聽,才覺出其中親暱來。
但他不允許自己在此時心軟,只得繃著臉將話說下去。
「聖上心中十分清楚屬下會有多擔心,必然也知曉若您有個三長兩短,屬下絕不會苟活,但您還是以身涉險。」他說到這裡,目光微閃,看向邢辰牧輕聲道,「屬下在聖上心中實則也算不得什麼吧?」
「朕這是萬不得已」邢辰牧被他這結論驚到了,許久才想起替自己辯解。
卓影哪裡是在他心中不算什麼,卓影分明是佔滿了他整顆心,讓他心中再容不下其他。
卓影以往因太過在意邢辰牧,在對方面前便總少了幾分冷靜,但這事他已思考了半月餘,哪裡是邢辰牧幾句話能糊弄的,聞言便反駁道:「何來的萬不得已?陳司、寧遠等人起了異心,您手上掌握了一部分證據,雖不足以將所有亂黨一網打盡,但影衛軍已經開始私下探查,待戰爭結束,鎮北軍與錦衛軍回朝,一切皆可從長計議,何須您如此冒險?」
「可是朕等不及了。」這些連卓影都能想到,邢辰牧又怎麼會想不到,他沉默半晌,伸手貼上卓影所佩戴的半面:「朕雖貴為一國天子,但也有私心,等亂黨一點點露出馬腳再將他們剷除,需要多久?五年?十年?那在這期間,朕是否事事都需要小心謹慎,連心愛之人也要一藏再藏,唯恐一朝揭穿成了他們出兵的藉口?」
「阿影,你怪朕讓自己涉險,你又可曾想過,你身為朕的影衛統領,朕若有一分危險,你便有八分,好比今日一戰,影衛軍中犧牲了多少人馬,若你在那其中」
邢辰牧移開了目光,沒再說下去,因為哪怕只是想像也讓他無法忍受。
卓影身為影衛,眼力本就好過常人,邢辰牧動作再快,他還是見著了對方眸中一閃而逝的水光。
嘆出口氣,卓影實在冷不下心再質疑邢辰牧的決定,但又有些不甘自己之前那些日子所承受的痛苦與不安,索性便不做聲。
哪想,邢辰牧見他沉默,知道他心軟了,竟得寸進尺地道:「阿影,朕累了,你上來陪朕歇一會兒吧。」
卓影咳了一聲掩飾自己那不合時宜急促的心跳,他起身退後,離開邢辰牧的觸碰:「聖上說笑了,您是君,屬下是臣,屬下怎能與您同榻而眠。」
「朕以為阿影回來時,已經想好了要給朕的回答呢。」邢辰牧也不生氣,只是看著他笑。
「聖上龍體為重,傷愈前還是別考慮這些了。」
按理這箭傷恢復倒也不需太久,但兩人已經心意相通,卻依舊每日什麼也做不了的感覺著實不好受,邢辰牧聞言抿了抿唇道:「阿影連朕的定情信物都收了,該不會是想始亂終棄吧?」
「什麼定情信物?」卓影一時沒明白,愣愣地問完,見邢辰牧的視線掃向他胸口處,他才恍然,從衣領中取出那塊玉佩,「聖上當初給屬下玉佩時並未說明,屬下趕回皇城的一路上便一直想問問聖上,難道送屬下玉佩,就是為了讓屬下睹物思人嗎?」
不知多少個日夜,卓影就那麼拿著玉佩看著,想著邢辰牧,睜眼到天明。
現在想來,以邢辰牧的睿智,必然早已經看出他的心意。或許在送玉佩之時,又或許更早,邢辰牧便不斷對他表現出親近之意,一邊誘著他越陷越深,一邊時時計劃著該如何將他送離
邢辰牧見卓影情緒有異,頓時有種作繭自縛之感:「朕錯了,是朕錯了,你別再多想。」
「聖上連死都不懼怕,又何須擔心屬下生氣。」卓影說完,規規矩矩地跪地行禮,「屬下須統計影衛軍傷亡,便先告退了,還請聖上務必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