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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向東轉,有一個小小的涼亭。
有一段日子,他和她經常在這裡相見。
如今想起,真的是物是人非的感受。他無奈地扯了扯嘴角。
昭華公主隱隱看到他走近,緩緩站起身來。
她已經在這兒等了他很久。
等再久,她也不會心焦煩悶。
太多的回憶可供她打發時間。
最早她還年幼,總是一面纏著他一面無望地等著他。
那時對於他而言,官職不夠分量卻尚公主的事兒,是很丟臉的。
她當時幾乎確信他會一根筋兒地做一輩子的第一捕快,因為那時的他,真是樂在其中,幾乎做夢都在查案。如此的話,他才不稀罕娶她——她從不覺得自己比他手裡的懸案疑案更重要。
後來,皇帝對他青眼有加,讓他進了錦衣衛,一年內便升官兩次,做了錦衣衛指揮僉事,又過了半年,就成了錦衣衛指揮使。
他認為可以娶她的時候,她卻出了岔子,從裝病變成了真病,病得還特別嚴重。
起初一年多,體內的餘毒幾乎天天發作,讓她幾近崩潰。整個太醫院的人,整個京城裡的名醫都束手無策,任誰還能指望自己能活下來?
是因此,在他找到炤寧心安地回到京城之後,她當面對他說:不必再來,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他知道她為何出此言,很少見地溫言寬慰了她一番,又說,我真心實意要娶你,唯求你能讓我如願。
她只是冷冷一笑,說我死之前,也只有身份可以供人利用得到好處了。你執意如此的話,便請皇上賜婚吧。我在當日一脖子吊死便是。
他問:“你一定要把話說到這種地步麼?”
她忍著心頭銳痛,說事實如此。
他沉默良久,道:“我這一生若是娶妻,只你一人。你既是這般不情願,我無話可說,收回妄念便是,決定走別的道路之前,總會在原地等你。”轉過身形,又僵立片刻,末了道,“珍重,唯求你照顧好自己。你為何如此,我明白。”
他從來是寡言少語惜字如金的人,只在那時候,肯對她說那麼多的話,說了那麼多讓她一想起便會心碎、幾欲落淚的話。
從那日訣別之後,他全心全意地設法照顧著她,照看著炤寧,竭盡全力地辦好差事,只是笑容越來越少,名聲越來越嚇人。
偶爾她會在欽佩之餘驚奇。不明白一個人怎麼會在同時兼顧那麼多至關重要的事情,而他做到了,無一疏漏。
韓越霖緩步走近他愛了多年的女子,在月光下打量著她。
這個從任性、刁鑽轉為倔強、冷情的女子,讓他說良心話,他真不覺得她出色。
但是沒法子,他就是喜歡這個優點缺點在他眼裡都是缺點的女子。
這大抵正如炤寧被很多男子發狂的喜歡。炤寧在他眼裡,也是沒有優點的,可他就是能把她當成親生妹妹一般疼愛照顧,她就是能被那麼多男子喜歡。
不論哪種感情、緣分,都無道理可講。
昭華的樣貌,還是他記憶中的樣子,比起病重時,眼神靈動了幾分。看起來,是真的活過來了。
昭華亦是凝眸打量他片刻,之後問道:“聽聞今日楚王府宴席之上,你被人栽贓。”不為此,她還不能鼓足勇氣要見他。
韓越霖道:“沒錯。沒事。”
“沒事就好。”
他沉默,繼續看著她。
昭華公主轉眼瞧著別處,“我,只是有些擔心,這才煩請你得空過來。”
“無妨,橫豎也是閒著。”
“……”昭華公主說難怪你名聲那麼差,憑你這樣子,誰會願意為你說好話?
韓越霖瞧著她被輕風浮動的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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