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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這杯再說吧。

唱：今宵別離後。何日君再來！

《何日君再來？》顯然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頹廢歌曲，日本人認為可以麻痺中國人的抗日鬥志，所以很快由李香蘭演唱，流行“滿洲國”（東北）。周旋和李香蘭灌唱這首歌的唱片我都聽過。當時，聽了感到好聽，跟著學唱，很快就上口了。所以《何日君再來？》流行很快，走在大街上，商店不停地播放，你不由地跟著調子哼唱，再看看歌詞，就會唱了。一時間，家裡家外，校內校外，都在唱《何日君再來？》。這首歌確實起了麻痺人思想的作用，然而起了多大作用呢？我看也不大，就吉林市而言，當時也不是政治氣氛多濃的城市，有這一首歌和沒這一首歌，日子還是一天天醉生夢死地過，何況這首歌也不直接與抗戰相關。日本人很快發現《何日君再來？》有負面作用。“君”是誰？當然不是“日本”，日本就在身旁。那麼是誰？如果和抗戰掛鉤，那“君”就是中國軍隊！日本人一看，唱“火”了，害怕了，馬上下令，禁唱。一個晚上，《何日君再來？》絕聲！

時間進入1944年，太平洋戰場日軍節節失利，形式勢迅速惡化。此時，日本的行為完全轉入短線上的，戰場上是抵抗，完全喪失攻擊能力，後方動員一切力量支援前線。“侵略”已經成為奢侈，哪還有什麼力量搞文化侵略，像《萬世流芳》那樣的大手筆，再也沒有了。李香蘭之流，再也不用偽裝什麼“中國姑娘”了，露出她的真實面目，直接到前線去慰問日本兵了。1945年，李香蘭特到日本下關日本神風特攻隊自殺飛機空軍基地去慰問，聽特攻隊員出征前高唱自殺歌曲《如果是男子漢》。這首歌，李香蘭不但唱過，還為當時的關東軍副參謀長，吉岡中將譜了鋼琴曲。歌詞是：“ 如果是個男子漢，如果是個男子漢，何必迷戀塵世的悲歡，在陣亡的時刻，要有男子的膽魄，心中懷著圓的紅日（指日本國旗——作者），為國玉碎！”這樣的東西，李香蘭為之落淚。

戰後，李香蘭和另一個女漢奸“川島芳子”，都被中國政府以漢奸罪判處死刑。川島芳子是真正的中國人，原名金壁輝，貨真價實的女漢奸，被執行槍決。李香蘭，也被中國政府以漢奸罪判處死刑。當執行前，她突然打出她是日本人這張牌，按照有關國際法律，不能判她漢奸罪，她沒殺過人，也不夠戰犯。結果只好把她作為日僑遣送回日本國，李香蘭逃過一劫！

據說《萬世流芳》，當時曾在國民黨統治區和延安都放映過，透過什麼渠道就不清楚了。解放後，山口淑子（李香蘭）訪問中國，當時的日中友協秘書長張平化對山口說：“我也看過你演的《萬世流芳》。”（見山口淑子《李香蘭　私の半生》）

戰後，《何日君再來》在國民黨統治區還允許唱，臺灣歌星鄧麗君、香港藝人奚秀蘭都演唱過。解放後，《何日君再來》被定為“漢奸歌曲”，禁唱。*後，雖然不再說是“漢奸歌曲”，但也無人唱了。除了一些經過那個時代的老人，早被淡忘了。

一、橋本老師應徵入伍

第十章　日本無條件投降

一、橋本老師應徵入伍

1945年3月6日，美國陸海空軍發起沖繩島戰役，佔領了沖繩島，開啟了攻擊日本本土列島的門戶。由於在前線上日軍大量傷亡，日本開始瘋狂徵兵，原來不受徵兵的職業或年齡段都打破了。本來在東北的日本人是不徵兵的；在教育界當教師的日本人不徵兵；年齡太小（不足十八歲）或太大（40歲以上）也不徵兵，全不再受限。我們學校的日本老師橋本四十多歲了，他擔任我班的日語課。1945年六月的一天，他喝得醉醺醺的，歪歪斜斜地進了教室，班長喊：“起立！”他一揮手讓同學們坐下。同學們覺得不對勁。他第一句話：“我被徵召了，馬上去軍部報道。這是最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