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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料隨著長廊一直走到後寺小院,眼前由金碧輝煌變成青磚碧瓦,到是令人更覺得舒適些。
張偉由長廊而下,見那小院門前冷落,荒草從生,其餘遊客見了便繞過而行,原本求個清靜的張偉見那小院門前並未落鎖,想來是寺中僧人放置雜物的地方,便伸手將門推開,走了進去。
甫一進門,耳中便聞得有人大聲說道:“東林諸公,我也敬佩,不過你詆譭君父,卻也是大逆不道……”
那人話音未落,便有一稍顯稚嫩的嗓音答道:“今上自即位以來,信任魏閹,客氏,每日除了做木匠活外,哪有半點時間管理朝政了?楊漣、左光斗六君子是何等忠義之士,當年奪宮之變,若不是幾位先生以大義為先,從光宗皇帝的李選侍手中搶過當今皇上,奪了乾清宮即位,今上恐早就被婦人握於股掌之中了,就是如此,幾位先生亦不能保命,這樣的糊塗皇帝,雖不是桀、紂之輩,與晉惠隋煬卻也相差不遠!”
張偉一聽之下,大為動容,心道這開元寺中居然有如此見識超卓之士,到要仔細聽聽,他還有什麼過人的見識。向窗前又近了幾步,卻又聽那年輕人又說道:“孟子亞聖曰: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惜乎後世大儒早就忘了聖人教諱,只顧尊君,卻忘了:君待臣以禮,臣事君以忠。君若以草介待臣,臣視君為仇讎,先賢可沒有說過君無道,還要以愚忠事君!本朝皇帝,動輒在午門前痛打群臣,常有被當場打死的,世宗皇帝議大禮的時候,在午門前廷仗兩百餘名大臣,當場便打死了十幾位,神宗皇帝立儲之時,也曾廷仗群臣,士大夫之辱,實華夏數千年來之未有,當今又如此昏庸,孩兒是寧死也不會……”
只聽得房內傳來啪啪的擊打聲,卻是開始時那人喝道:“今上聽不到你這悖逆之話,不會廷仗你,我卻要打你這不肖子,讓你知道什麼是君臣父子!”
那年輕人卻甚是倔強,張偉聽得房內擊打聲不斷,卻未聽到那年輕人呻吟求饒,當下忍不住喝道:“周厲王時不準國人謗政,乃令衛巫監視國人,凡有議者皆逮,於是國人不敢說話,只是在路上以眼色示意。厲王得意,對召公說道:再也沒有人敢亂說話了。召公卻道:防民之口,甚於防川。日後厲王果然被國人驅逐,房內君子,今日學的可是周厲王麼?”
正文 第十五章 臥龍(下)
張偉話音甫落,那廂房內便是一片死寂,房中兩人顯是吃驚不小。泉州雖不比京師,但近年來綿衣衛緹騎四出,在四方查人耳目,若是剛剛那番話被綿衣衛知曉,只恐父子兩人皆有性命之憂。
張偉見房中之人不敢答話,便郎聲笑道:“在下是天地一閒人,朝廷的事不關在下的事,只是聽得剛剛房內有一小兄弟見解不凡,在下甚是佩服,不知可否讓在下進房內當面聆聽教誨?”
半響只聽到那老者的聲音回道:“小犬無知,信口狂犾,怎地能說是見解不凡?閣下卻也是失言,無知小兒的胡言,不敢再有辱清聽,閣下卻是請回吧。”
張偉心道:“老子和你客氣,你到擺起臭架子來,難怪皇帝不喜文人,老子也當真不是喜歡的緊。”
言語之下便不再客氣,隱隱威脅道:“即是如此,在下只得告辭,卻不知道這泉州府的太尊大人是不是也對兩位這般客氣!”
將袍袖一揮,喝道:“帶路,這便去泉州府衙!”
話音甫落,便聽到那廂房木門吱呀一聲,打了開來,有一花甲老者怒容滿面,惡狠狠的瞧向張偉,說道:“這位好漢,請進來罷!”
張偉也不打話,見那老者讓門而待,便吩咐隨從諸人小心提防著有人近前,向那老者一拱手,昂然直入。
房內的陳設極為簡單,只是一書桌,數張木椅,唯四面牆邊堆滿了書籍,原本不大的房間顯的更是逼仄。那老者進門後便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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