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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退縮去壩後邊的國際輪滑中心。當我站起來時,那對情侶嚇了兩跳,原來沒發現我,難怪愛情是盲目的。對不住了。
在輪滑中心熬到天微亮,逃夜經驗豐富的我也直呼難受,舒服只存在於回憶之中,因為回憶可以刪掉一些不必要或者必要但不要的東西。
現在人在松江,同學們經常會策劃著去看海爬山。自然景色是上海最缺的。如果說城市的建築是美麗的、值得欣賞的話,我寧願成天對著一隻火柴盒看。鋼筋水泥是最沒人情味的。別說山海也沒人情味,會吞噬生命,走在高樓下難道就保證不會被從天而降的廣告牌子砸死?策劃著去看海的同學會問我哪裡的海比較耐看?我想,愛看的永遠愛看,不愛看的、只為追追潮流跟人家吹牛的人,不必老遠跑到海邊,大可發揚小中見大的精神就是了。
韓寒五年文集
兄弟成長於天藍年代(1)
之所以稱小時候叫天藍年代,是因為記憶裡那時很少下雨,總是藍天白雲。現在的城市孩子都稱之為“灰色童年”。5歲被逼去練琴,練到15歲,如果一年一級,也能練出個十級來。前些日子我去聽一個從小練琴的小子彈鋼琴,才恍然大悟人世間對牛彈琴的事不算恐怖,恐怖的是牛對琴彈。站著聽四五秒還沒有問題,聽十幾秒是要苦下決心的。許多自以為好心的家長對此的解釋是小時候練練,對將來有好處。至於小時候沒玩,可以等事業成功,功成名就後彌補。但是,他們愚昧到了不曉得童年的玩是最純潔純粹的玩,等功成名就之後所謂的玩很大程度上是玩麻將,玩撲克。兩者能代替嗎?就算兩者可以代替,你作為一個一生有為最終退休的人,還會不會去約一幫跟你一樣一生有為最終退休的人一起打彈子、釣龍蝦、看《葫蘆兄弟》?你們所失去的將一生無法彌補,別以為補個遺憾就跟女媧補天一樣容易。
我的小時候在農村度過,農村的確是個好地方,至少可以放聲高歌,不像在城市裡,高歌一下——除非唱得特好聽,否則你很快就會收集到各種奇形怪狀的水果。我的隔壁鄰居曉峰從小就被村裡人視為歌王,據說4歲時就已經會自己作詞、作曲、演唱歌曲。後來放棄演藝生涯,改做時裝模特,有什麼衣服就往身上撂,連西裝短褲、套鞋都穿得出來。這是他初中的裝束,只可惜當時沒有人認為他是衝破封建思想的楷模,只覺得沒有眼光。當時的人剛有穿名牌的意識,只可惜錢包苗條,只好去地攤上買,耐克10塊錢一件,穿了以後頓感大漲身價,管他仿冒與否。那個耐克的勾子是否勾對了方向或者中間又伸出一個小勾子,也可以忽略不計。曉峰顯然是純真得沒有此概念的。當時我在縣城念初中,幾個禮拜回來一次,回來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他今天展覽哪套衣服。後來曉峰展覽的衣服越來越正規,和路上小子穿的沒什麼兩樣,頓感失望。
因為記憶搜尋的習慣,所以還是從他大到小。曉峰現在是職校學生,照他的話說是念不出書。其實這小子挺聰明的,只是蒼天捉弄,有些人就是壞壞學習也會天天向上,就屬他好好學習,就是天天向下。不過曉峰每次見我,都把職校說得像天堂一樣,說得我也產生了一種上天堂的慾望。這小子現在攻讀環境保護,常常對我說保護環境的重要性。說到動情之處,潤潤口地上吐口痰繼續再說,當然,理論是一回事,實踐又是一回事了。
要說打籃球的水平,那曉峰可算頂尖選手。這廝在足球上差我幾截,便苦練籃球。我兒時村莊裡有一個小學,裡面有一塊籃板,屬兒童級,低了好幾厘米,曉峰沒事就去抓籃框,對其摧殘不已。就衝著這一點,他就是黨和人民和廣大籃球愛好者的公敵。後來這小子終於改了劣性,不抓籃框了,專練投籃。由於在這塊場地上投慣了,一到正式場地就明顯用力不夠。後來臥薪嚐膽,強身健體,球技大有長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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