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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猛然崛起,然後捏捏我和鐵牛的胳膊,說,嫩著。像我一樣就什麼也不怕了,誰也打不了我。這句話的豪氣還飄蕩在我和鐵牛耳邊沒有散去的時候,書君被人痛打,住院一個禮拜。我們事先不知道他住院的訊息,只知道這小子又是兩個禮拜沒有來,八成練啞鈴去了。
我們還有一個姐姐。我們一次去書君宿舍的時候她就端坐在書君的床上,和他一起聽鄭治化的《水手》。至今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書君是學機修的,她是學酒店服務的。此人非常漂亮,長髮披肩,和藹可親。到後來,書君告訴我們,她果然是和藹可親的,任何人都可以親她。在改革開放如火如荼的時候,我惟一的姐姐去了浙江,支援當地建設,發揮和藹可親的本色,展示酒店服務技術。在我和鐵牛還悶在學校裡喊為人民服務的口號的時候,她已經將口號化為行動,並且更加高尚一步,為人民的公僕服務去了。
在一次書君借到一輛建設牌50CC的輕騎以後,書君帶我和鐵牛去兜風。我和鐵牛屁股挨屁股坐在這輛窄小的車上。我們三個人幾乎把這車給覆蓋了。不明真相的肯定驚異我們三個是坐在什麼東西上飛馳。這輛輕騎被我們重騎,書君腳踩一擋,油門到底,我和鐵牛差點拋下這可愛的世界。書君開得神采飛揚,這車甚至被開到了六十五。我們的屁股亂震,擔心這車隨時散架。我們的身後散開一條白煙,其發出的巨響使路人駐足觀望。我和鐵牛頻頻回首,想看看我們離開了熟悉的地方和熟悉的人群有多遠。
韓寒五年文集
像少年啦飛馳第一部分(6)
這時,書君突然快樂地唱起歌來。他的歌聲蓋過了馬達轟鳴,使更多的路人頻頻觀望。他唱的歌使我和鐵牛記憶深刻。書君大叫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擦乾淚不用怕至少我們還有夢。
唱歌是很平常的,其實光這歌不至於讓我和鐵牛永世不忘,也不是這首歌觸動了我們內心深處的什麼,被歌觸動還是我們六年級時候的事情。難忘的原因主要是——書君唱得太投入了。在一個轉彎的時候,他換擋居然沒有踩離合器……
“建設牌”壞了以後書君花了一大筆錢維修。這時間裡他遊蕩於各個小學之間,花了一個禮拜湊齊了換零件和車罩用的錢。鐵牛生平第一次骨折,痛不欲生。我們抬起他的時候,他的小腿好像分了兩節一樣,一部分是垂著的。我們把鐵牛送去了鐵牛家,鐵牛對他當時未死的父親流汗解釋說,是在橋扶手上走的時候摔到了橋下水泥地上的一個水泥柱子上。鐵牛父親立馬施展醫術,採取以毒攻毒的辦法,扇了鐵牛一個巴掌,說你這兔崽子,走路不長眼,又要耗掉老子多少醫藥費。三天以後,書君帶著兩百塊錢去慰問。鐵牛的爹頓時對書君肅然起敬。鐵牛康復得很好,這麼大的事故一個多月就好了。在鐵牛康復以後,他爹帶領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上書君家向書君致謝。
那次事故書君的小拇指骨折,我多處擦傷。
鐵牛住院期間我和書君多次探望,並向鐵牛表示最真摯的慰問。鐵牛表示,自己要好好養病,爭取早日康復,早日為社會主義建設事業做貢獻。
鐵牛出院以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坐建設50去兜風。我們三人再次將車覆蓋,但是這次書君的速度很少超過五十。當車開過我們出事的地方,鐵牛說他的右腳隱隱作疼。我們開到很陌生的地方,車子快要沒有油了。但是書君堅信,加油站就在那希望的田野上,鐵牛的看法是加油站在那遙遠的地方,我覺得前面不會有加油站了。後來我們推車步行三十分鐘,只看見一個維修摩托車的地方,我們向店主高價買了兩升油,重新啟動輕騎。不料開了兩分鐘,前面就赫然一個加油站。
以後這建設輕騎就屬於了書君。此車原先的車主與人鬥毆,被人砍中脖子,當場死亡。這是一場群架,抱著人人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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