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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官愕然望著他,一陣發愣。
冷肅的秋風被月光浸潤,掀起他月白的袍角。
謝堰立在一片明光裡,抬手緩緩揭起下顎一片薄薄的皮,
那層皮粘得極緊,仿若已與他血水交融,他是怔然的,更是昏懵的。
有那麼一瞬,他已不記得當年是怎樣從那陰濕昏暗的地窖裡爬出,又是怎樣如壯士斷腕般,決然地換景初入那暗無寧日的人間煉獄受難。
每活著一日,心受一分煎熬。
十幾年來,他一面以謝二公子的身份,談笑風生,傲睨朝堂。
一面如陷在深淵泥沼的逆行人,背負枷鎖,踽踽攀爬。
朔風將蒙塵的煙雲蕩滌而開,皓月當空,郎朗無邊。
奉天殿前這一片天地,在一瞬間倏忽無聲,樹靜風止。
腳下的衣袍不再揮動,而是肅然,冷冽的覆在他周身。
他心緒自紛亂中掙脫而出,一鼓作氣將那薄皮徹底掀開,露出一張與獻王朱景初近乎一模一樣的臉,也是一張顛倒眾生的臉。
「因為,朕,才是這座皇城真正的主人!」
容語自崇智殿奔回,剛從轉角越過,恰將這一幕收入眼底。
她一下子怔住了,腦子更像被驚雷碾過,呼吸在一瞬間被奪走,整個人呆如木雞。
難怪謝堰今日情緒很不對勁。
原來他們同是皇室中人,身上留著同一絲血脈。
腦子裡繃著的那根弦,轟然斷裂,五內空空盯著那張臉,腳步跟釘住似的,再也挪不動。
四下響起此起彼伏倒吸氣聲。
朱瀛瞳仁更是縮成一線,見鬼似的指著謝堰,慌亂閃過眼底,「你是何人?你是哪裡來的鬼魂!」
謝堰一字一句回,
「朱瀛,二十二年前,祖父乾幀皇帝將皇位傳與我,是你從我手中將皇位奪走,今日我要一筆一債與你討回!」
「不可能,你是獻王,那南宮那個是誰?」朱瀛從龍椅上跌落在下,伏在御案,滿目交織著惶恐與驚疑。
這時,謝照林往前一步,朗聲與眾人解釋,
「諸位,二十三年前,懷明太子妃懷的實則是雙生子,臨盆那日,皇長孫於午時順利誕出,次子遲遲在肚內下不來,至夜裡,太子妃歷盡艱辛,總算把小殿下給生下,只可惜小殿下身體羸弱,經太醫診斷,活不過一月」
「那一夜天象有異,雙生子一強一弱,為不詳之兆,為了不引起朝中動盪,乾幀陛下被迫將此事掩下,只將皇長孫紀錄在金冊,取名朱景鉞,正是後來的獻王殿下。」
「然而,彼時我夫人明德長公主滑胎不久,心中憐惜小殿下,便經乾幀陛下首肯,悄悄將孩子接入謝府」
「小殿下一日一日長大,竟是奇蹟般存活下來,原是打算待孩子康健後,再送回皇宮,恰恰不久後,蕭關大戰,乾幀陛下戰死宣府,朝局動盪,朱瀛趁機上位,應了當初那不詳一說,是以,我們夫婦決心將小殿下養在謝府,記為謝府二公子。」
「起先朱瀛為了穩朝臣之心,不敢動獻王,再加之獻王年幼,也威脅不到他什麼,他便將獻王扔在南宮不管,七年後,也就是獻王殿下八歲那年,朱瀛不知怎麼想起這個孩子,打算將他弄死,獻王敏銳察覺到殺機,刻意接近五皇子朱佑安,得了朱佑安的眼緣,朱佑安纏著獻王,不肯撒手,朱瀛無奈,暫時放過了獻王。」
「我聞此密訊,回來告之長公主,恰恰被小殿下所聞,小殿下雖存活下來,可身子依然不好,大夫斷他活不過三十歲,他百般懇求我們夫婦,換兄長出宮。」
「我與長公主權衡再三,答應了小殿下的懇求,趁著一日入宮赴宴,我們誘使朱佑安將獻王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