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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紅薯周圍刨一圈,把地翻鬆了,那整串的紅薯就『露』面了,一串串紅薯像團結緊密的兄弟姐妹一樣抱在一起。
出土的紅薯如紡錘般大小,苗條秀氣,攢簇一堆,最是農人喜歡的模樣。若是大得像娃娃頭,就使人驚訝一聲了。
極個別的地上扯著一條謊蔓,地下卻空空如也,或僅是一窩薯兒薯孫,對之孫爸也只好搖頭嘆氣,這種情況他見多了。
還有的紅薯似乎和人捉『迷』藏,主窩之外另有深藏或跑窩的,逗得你興起,就像挖地老鼠似的,跟蹤追擊,不然就被其溜之大吉,只有到了初冬犁地時它才不得不『露』面。
燦爛秋日下,孫爸大汗淋漓,腰弓低頭,像膜拜土地。他用力地揮舞著钁頭,在咔嚓咔嚓的聲響中,把深藏在土裡一夏一秋的紅薯小心翼翼地刨出來。
孫剛砍完秧子,也來挖紅薯。孫爸告誡他要小心,別把紅薯給碰破了。
學著爸爸的樣兒,孫剛高高地舉起鋤頭,猛地朝地裡挖去。一不小心,就把最大的那個紅薯給刨了個大缺口。有時候會一刨兩半,紅薯無辜地流出雪白的汁水來。
惹得孫爸一陣搖頭連說可惜,笑著說:“剛娃,你還是撿紅薯吧,攏攏堆,等會好裝袋。”
孫剛呢,也只好耷拉著腦袋去撿紅薯了。
那些狀如羊『奶』子的紅薯,飽滿豐盈,一嘟嚕一串,躺滿了一地;有被鋤頭破了口的紅薯,『乳』白的汁液從斷裂處冒出,狀如『奶』水。
忙了一會兒,孫爸把钁頭倒立過來,用小石子颳著上面粘粘的土,說:“剛娃,歇一歇啊。”
接著就點了一根菸,深吸一口,緩緩吐出。他望著滿地的紅薯,滿懷喜悅地說:“人不辜負地,地就不辜負人。”
爸爸的情緒,像他嘴裡吐出的煙,輕輕飄向半空,散開了。
小時候,孫剛和哥哥跟著爸爸媽媽下地的時候,就是撿紅薯的,根本刨不好,經常把紅薯刨的傷痕累累。
其實小時候他們兄弟倆,和村子裡其他小孩子一樣,經常跟著爸爸媽媽到地裡挖紅薯有一個更為隱蔽的原因:那就是在紅薯成熟的時節,地裡總會出現一些來自其他鄉鎮地區來賣甘蔗的人。
那時,孫剛家鄉沒有人種甘蔗,田裡地裡不是水稻麥子等莊稼,就是紅薯『玉』米等作物,根本就沒有那些當時孩子們看來十分好吃的東西。
跟在爸爸媽媽身後撿著紅薯,眼角卻在關心著遠處有沒有人挑著甘蔗的擔子向地裡走來。
孩子們的耳朵也支稜著,想聽到來自甘蔗販子的叫賣聲:“紅薯換甘蔗嘍!紅薯換甘蔗嘍!”
只要聽到這聲音,滿身的疲憊就會立即消失,欣喜地眺望著聲音飄來的方向,也不管能不能看見,就使勁兒地朝他招手,希望他能看到他們。
而甘蔗販子也往往最能發現孩子們這幾雙急切召喚著的小手,繞過幾道田埂,翻過幾座低矮的山隴,快速地朝地裡走來,肩上的甘蔗挑子隨著腳步晃晃悠悠的,很是吸引孩子們的眼球。
每到這時,孫爸就會揀出幾串紅薯,『交』給甘蔗販子,那販子也就放下了肩上的甘蔗,讓孫剛他們自己挑選籃裡已經切斷的一節節『誘』人的甘蔗。
咬一口甘蔗,使勁兒地嚼幾下,那甜甜的汁水啊,順著喉嚨一直流到心窩窩裡。
紅薯高產出、高回報,同一塊地,種紅薯比種『玉』米能多打數倍糧食。因而在生活不求好單求飽的年代裡,紅薯最能體現大地母親般的情懷,慷慨恩賜於鄉下人。紅薯可以出售用來換糧食,可以果腹以彌補當時大米白麵的不足。
附近很多家庭都是全體出動,別人種的較多,都是幾畝幾畝的。半大的孩子在前面用鐮刀割掉紅薯秧子,大人們在後面用頭或者三齒釘耙刨紅薯,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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