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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不寒淡笑著,眼底卻是深海一樣的沉靜冰寒。
從未見過這樣不講理的人。
與他道不同,就是邪魔外道。
季不寒,偏執頑固,自負天才,一柄斷妄神劍名震武林。
如今,這人卻說出這樣的話來。
殷落痕在猜測他會不會下殺手,他強壓下心頭的不安,卻抱緊了懷中的天訣,“與你道不同,你便要趕盡殺絕,不過是因為我不想同你一道。我自問,現在還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你想要取我性命,不是荒謬?”
“你當真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季不寒竟然冷笑了一聲,“瘋花子的死,你怎麼解釋?”
瘋花子。
就是在熄風城,死在殷落痕二指之下的那個人,是杏林醫館館主楚丹青的朋友,而楚丹青與季不寒顯然是關係匪淺,也就可以類推,季不寒跟瘋花子之間肯定是有交情的。
殷落痕忽然之間頭皮一炸,“你是一開始就策劃好的!”
策劃好了要故意邀他同船,策劃好了不讓他走,甚至一路來到四海城不取他性命!一切都是因為瘋花子的仇!
然而季不寒凝眸看了他很久,劍尖上移,在他脖子上劃過一道血線,順著喉結挑到下頜,這意味,難得地輕佻了。殷落痕眸中滑過怒火,又轉瞬被自己壓下去。
季不寒的頭髮被風吹起來,有幾縷吹到劍刃上,卻是轉眼之間就掉落在地。
殷落痕看得心下一沉。
“你便當我是策劃好的了,現如今是你殺了瘋花子,卻還跟我說什麼沒做過傷天害理之事,不覺得可笑嗎?”
“是他想要偷襲我在先,他不死便是我死,生死關頭,我難道還要去顧忌他的死活?”
殷落痕也冷笑,當初對於瘋花子的死,他覺得難以接受,可是現在他看開了,天訣已經將這江湖上的事情給他講了個七七八八,很多時候生死都不由自己,在江湖上多活一天都應該感謝自己。上天是不必感謝的。因為在這個江湖,善惡到頭未必終有報,命裡有時也不一定就有。
他這話,說得沒有半分差錯。
連季不寒也無法反駁,的的確確是瘋花子先出手的。可瘋花子怎麼說也是他朋友,就這樣死得不明不白,實在叫人難以接受。
其實一開始他邀殷落痕上船並非因為瘋花子的死,而是單純對這個人感興趣。畢竟這種靈魂寄居的事情太過少見,後來是真覺得他隨性灑脫,可是上了碼頭,這人卻死活要走,他也是拔劍出來的時候才重新想起瘋花子,卻不想已經讓殷落痕誤會了。他不是喜歡解釋的人,乾脆就將錯就錯了。
“季不寒,我敬重你是個光明磊落的人,可是我不可能跟你一樣,便不要再強求了吧。”殷落痕不是不欣賞季不寒的為人,從這幾日船上的所見所聞,殷落痕能夠保證,正道三傑之首,季不寒當之無愧。他行事溫和,卻又不會喪失原則,能夠盡力地去幫助需要幫助的人,可是有時候又很冷漠,就像是看淡了人世的悲歡離合。
季不寒是玄霄門的人,是走的道家心術,清淡寡慾,即便身在紅塵也有一種超脫的感覺,那一雙眼,清明到讓人忍不住讚歎。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現在卻用劍指著他。
殷落痕發現,他們這兩人跟劍之間總是有脫不開的關係,總有一個人用劍指著另一個人。
“你以為你現在就能安全地進四海城嗎?”季不寒終於收回了劍,輕輕還劍入鞘,“瘋花子一事我無意怪你,便是楚丹青也不曾說要找你麻煩,可是別人不會。那一日見到你相貌的人不少,你還怕少人追殺嗎?只怕你還沒走進五湖莊,立刻就被人抓起來一刀砍了頭送到武林大會上當祭品了。”
殷落痕聽得愕然,他竟然沒有想到這些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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