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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警方根據秦局長的供詞,準備對陳一新生前所犯下的罪行進行全面調查時,一份神秘的快遞遞到了省公安廳葛連柱廳長的辦公桌上,快遞的投件人一欄空著,也沒有留聯絡電話,但裡面的兩份檔案則不啻於重磅炸彈。
第一份是馮浪在精神病院就診時的口述記錄,有主治醫師的簽名,馮浪說自己在幫趙洪波裝修楓之墅的書房時,奉陳一新之命在地板上動了手腳,還在水箱裡專供三層套間的供水管上安裝了一個定時給藥器,每天晚上十點到第二天早晨六點輸送可以起到致幻作用的乙醚‐‐這個給藥器藏在供水管的一個視覺死角,警方開啟水箱仔細尋找後才發現。無疑,趙洪波之死和整整一隊凶宅清潔工的遇害,給馮浪造成了巨大的精神壓力,出現種種可怖的幻覺也好,去精神病院就診也罷,&ldo;病根兒&rdo;就在這裡,當然,這也是陳一新派胡嶽殺他滅口的根本原因。
第二份則是一張紙,上面有一個郵箱和密碼,開啟後發現郵箱裡只有一個音訊檔案,是陳一新在圓滿公司高層閉門會議上的講話,陳一新要求在未來一段時間,各個門店的店長和中介要積極購買兇宅,因為土地供應的緊張,&ldo;未來地皮一定比房屋更值錢,所以誰掌握了地皮,誰才掌握了中國&rdo;!假如凶宅所在樓宇位於比較好的地段,或者一個小區裡有兩三座凶宅時,則不妨&ldo;嘗試用各種辦法製造一些凶宅&rdo;,並擴散訊息,使其在輿論上變成&ldo;兇樓&rdo;或&ldo;凶宅小區&rdo;,致使其他住戶願意用較低廉的價格賣掉房子,實現整座樓、整個小區的&ldo;全面收購&rdo;,佔有地皮,然後再高價賣給國家,獲得巨額拆遷補償款,同時用賄賂等方式獲取重建的開發權,建設高檔商品房銷售,一來一去牟取雙重暴利‐‐&ldo;對於那些混合有廉租房、經濟適用房的商品房小區,要特別注意製造凶宅&rdo;,大概是講話那天喝多了酒,陳一新口不擇言,一不小心說出了&ldo;濱水園小區就是我們製造凶宅的典範&rdo;,那口吻好像美國西部片裡屠殺印第安人的牛仔一樣雄姿英發、理直氣壯。
呼延雲認為,這兩份檔案就是趙洪波生前委託私家偵探調查陳一新的&ldo;罪證&rdo;,後來童麗曾出高價登門購買,但那位私家偵探卻神秘地失蹤了。
如果陳一新還活著,這兩份檔案即便是提供給警方,恐怕也能被他動用各種勢力&ldo;壓&rdo;下去,畢竟它們只是陳一新犯罪的間接罪證,而無法對他構成直接的打擊。但現在不一樣了,陳一新死了,而且透過秦局長以及趙憐之的供詞,他不僅是殺害劉捷的幕後真兇,而且也是濱水園多起兇殺案的製造者,並極有可能指使胡嶽殺害了五位在楓之墅工作的凶宅清潔工,因此,警方迅速查抄了陳一新的家和圓滿公司,這個省城最大的二手房企業轟然倒地……
想到這裡,呼延雲把視線投到被小雨撲打得濕漉漉的車窗外面,車子已經開出了市區,飛速轉動的車輪像拉幕一般,將道路兩邊的景色毫無預告地不停翻篇:時而是踟躕在鄉間小路上沒有打傘的流浪漢,時而是陷身於水塘中默不作聲的水牛,時而是一兩座鉛灰色的爛尾樓茫然矗立在原野上,時而是一窪窪的水田覆著披肩一樣躺在山窩窩裡……涓涓的小溪、石板的小橋、寫意的電線、紅色的泥土,水墨畫一樣的風景中不時出現一摞一摞生鏽的鋼筋和灰硬的預製板,大煞風景。都市化的程序,對鄉土中國的侵襲,既不是蠟染一樣的溫情,也不是潑墨一樣的漸次,更像是在啃著小浣熊乾脆麵,用最粗暴的下顎咀嚼出最粗野的參差。在這場耗時二十年的新圈地運動中,不知道有多少的王紅霞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