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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事？難道他真的不明白自己的心思？若是不能生著守在他身邊，那麼她寧可自己化卻所有守著他，只要守著他就好，只要能讓他高興，她又怎麼會介意自己是什麼模樣呢？之前是她鬼迷了心竅，現在卻是真的明白了該如何去愛一個人。

楊闔衝過去要阻止她繼續，卻在剛剛碰到她的時候嚇了一跳——本知道她是蛇妖，卻從來也沒有發覺她竟然這樣冰冷，冰冷的臉頰冰冷的手，卻用一雙溫暖的眼眸緊緊地仔細地滿是柔情地打量著眼前的人，他的慈悲他的心意，如今對於自己沒有了恨意，卻完全是對於眾生的悲憫，如若這樣，她寧可陪伴他生生世世，卻不要什麼纏綿悱惻，只要守著他就好。

“大師……”她笑了，滿是歡欣的笑，卻有些淡淡的惆悵，“我這一生作孽太多，但願以後可以追隨大師，領受佛法……”最後一次，她不敢褻瀆他的高潔，捧起他的手放到唇邊輕輕印上自己的蒼白的唇印。

愛如何，恨如何，最怕的不是愛不是恨，而是無愛無恨無情。

愛太深，深到自己都不能把握。

情太重，重道自己也不能承受。

恨太濃，濃到自己更不能融化。

既然如此，斷了罷！

既然如此，碎了罷！

既然如此，撇了罷！

生生世世，只要相隨，只要相伴，只要相守，何必要朝朝暮暮，何必要纏纏綿綿，何必要卿卿我我？

不要，什麼都不要了！

青蛇猛地推開他，退後。

“不要——”他要救她，卻奈何不了她的決絕，控制不了她的意志。

她笑了，這解脫的笑意似乎渲染了整個蒼茫大地。

青光不再是帶著濁氣的青而是清澈的青光，青光中，她的身影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串青色的佛珠，散發出淡淡的清華異彩，流轉著俗世的清雅高潔，一百零八顆珠子，可是她不死的情痴所化，可是她不甘的情心所化，可是她不滅的情意所化！

“青姐——”小葫蘆的聲音撕裂了整個萬里晴空。

然而楊闔卻異常平靜，平靜到沒有任何表情，伸手，接住青色的佛珠，涼意淡淡，卻傳入心扉，魂魄也在，肉身也在，青蛇的一切都化作這青色的佛珠，偶爾流轉的光華讓人不由得想起她的美好。

“主人……”小葫蘆拉了拉他的衣袖。

“小葫蘆，你額上的佛印也已經消失了，既然你一心向佛，我就收你入門，將來也好修成正果……”楊闔手掌輕輕撫過他的頭頂，小小的沖天辮兒就消失的無蹤無影，只剩下一個光溜溜的頭頂。

“主人？”

“從今而後，要叫師父，”楊闔抬眼望去，山高路遠，“我也要作個沒有法號沒有過去的雲水和尚，度人而已。”

“那小葫蘆也不要法名。”他看著他手裡的青珠，既然都沒有了來處，又何必在乎去處。

“葫蘆好，難得糊塗，能葫蘆一生也是福氣。”楊闔拿起禪杖，邁開步子。

二十年的時間，說夠也不夠，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

然而這二十年之後呢？又是什麼樣的世界？

楊闔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明白自己日後的路該如何去走，來生，他寧可不惹情債……

桃山莊裡一派祥和，楊毓的歸來讓所有人都暫時忘記了不快，專心地團聚起來。

拿出一件件寶貝，都是在洪荒之處所得，雖然不是上好的物件，卻是尤其古怪的玩意兒。也是楊戩等人見識淵博，若是輪到年輕人便不認得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了。

“二哥，這個是……”小玉拿起楊毓塞過來的鞭子，墨黑色的鞭身上流轉出不一樣的銀色華彩，“這……是骨節……這是鱗片？！二哥……謝謝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