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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到一半,又被急性子的鄭啟然打斷了:「唉,我就是在忙這事!」
他張開雙臂,向方寒盡展示自己狼狽的模樣,「鍋爐壞了,正在搶修。你看看我身上蹭的全是煤灰!」
方寒盡猜到了是這個原因。
之前閒聊時,鄭啟然告訴他們,這列火車靠鍋爐燒煤取暖,冬天往返一趟,每節車廂就要燒掉五噸煤。鄭啟然還特意叮囑道,沒事少開窗,拍照都是次要的,還是保暖要緊。
此時此刻,方寒盡更關心的是解決方案:「那什麼時候能修好?」
鄭啟然揉了揉眉心,臉上又多了一抹黑,「有個零部件壞了,我們已經聯絡了這邊的鐵路管理局,到下一站,會有人送過來。」
方寒盡在腦海中回憶了一遍列車時刻表,下一站是阿欽斯克站,到站時間是七點多。
也就是四個小時後。
聽上去不算久,不過,此時戶外是零下二十多度,包廂裡溫度還在下降,他們能忍受,聞雪的身體不知能不能扛過去。
「唉,這一晚上,各種糟心事全趕上了!」鄭啟然一臉愁容,「不說了,我先去忙了!」
方寒盡拍拍他的胳膊,「辛苦了。」
—
沒過多久,方寒盡就提著醫藥箱回到了包廂。
聞雪還是保持著他離開前的姿勢,只是眉頭皺得更緊,嘴唇一張一翕,呼吸似乎更艱難了。
方寒盡找到體溫計,慢慢爬到聞雪的床上。
上鋪只有一米高,他身高腿長,只能跪在床上,俯著身子,把體溫計遞到聞雪嘴邊。
他手一頓,突然意識到不妥——這體溫計不知測過什麼人的什麼部位,萬一有什麼奇怪的味道,沾染上什麼細菌……
所以,還是夾在腋下吧。
方寒盡伏跪在聞雪身邊,將她的被子掀開一角,一隻手探進去。
被子裡又濕又冷,聞雪的睡衣也被汗浸濕了。方寒盡的手探到她的腋下,突然飛快地彈開,彷彿是被她面板的溫度給灼到了。
她的身上的確熱得發燙,可他的緊張忐忑,完全是出於另一個原因——
剛剛那一剎那,掌心的觸感太過柔軟,讓他呼吸都亂了節奏,腦子裡立刻出現了畫面。
現在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
他強迫自己清醒,把那些不正常的念頭趕出腦海。
為避免肌膚觸碰,這一次,他用溫度計挑開她的衣領,慢慢塞進去,夾在她的手臂與身體之間,直到她腋下的衣服被支起。
測體溫需要時間,方寒盡爬下床,在醫藥箱裡翻找出一盒撲熱息痛,又倒了杯熱水。
他想起以前照顧方春生的經歷,這孩子從小抵抗力差,每逢換季就會生病,輕則感冒咳嗽、過敏鼻炎,重則高燒不退,臥床不起。
人在持續高燒的時候,不僅需要藥物止痛,還需要物理降溫,以免引發一系列併發症。
方寒盡思忖片刻,拿起掛在床頭的毛巾,用熱水浸濕、擰乾,又爬回到聞雪的床上。
他用毛巾輕輕擦拭著聞雪的額頭、雙鬢、臉頰、頸窩,最後停在她的鎖骨處。
時間差不多了,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探進兩根手指,儘量不碰觸任何有溫度的部位。手指夾住體溫計,慢慢抽了回來。
38度5,這個溫度危險了。
很多事情一個大男人不方便做,方寒盡決定把聞雪叫醒。他推了推她的肩,湊到她耳邊,低聲呼喚:「聞雪,醒醒……」
音量逐漸抬高,如此重複了幾遍後,聞雪終於悶哼了一聲,吃力地睜開眼睛。
「你發燒了。」方寒盡手掌託在她後背,將她的上身微微抬起,「來,吃點藥。」
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