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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僧看了,不禁莞爾而笑。
論道三日已畢,終究是三大宗壇門下弟子正法源流,見識高人一等,兼之人多勢眾,其他小宗派哪裡辯得過他們,只有憤憤而已,不過論道終究只是口言,不過循例而已,並不能真正見出優劣,終究還是要在手底下見出真章,岐暉為大會主持,也不過略略指點評論幾句而已。
自第四日開始,便要鬥法了。當今天下道門,除了樓觀道以玄都法脈自居外,不論大宗小宗,都是崑崙山玉虛宮支派,認真說起來,都是一教所傳,因此上代祖師立有嚴規,鬥法只定優劣,不可互相殘害,若有互害之事,天下道門可共擊之。
因為有這樣的規矩,所以這丹元鬥法頗有別開生面,別出蹊徑之處。崇真宮廣場之前,參與鬥法的道門各派精英足有五六千之眾,岐暉將一面小小銅鐘執在手中,輕輕一擊,一聲清響。場上數千道人手撫雙膝,端坐不動,身軀卻都飄了起來,離地約有三尺,就那麼懸空而浮,瞑目入定。
這一坐就要坐上七日之久,不但考校心性定力,抑且懸空端坐,十分耗費法力,因此此舉看似平淡無奇,但能挺過七日不動不落地的,往往還不到十分之一。
和尚們雖不需懸空打坐,卻也要陪著群道人枯坐,好在參禪入定,本來就是佛門日常功課,自然難不倒這些來觀禮的高僧,眾僧合掌齊頌:“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也都垂眉趺坐,入定去了。
數千僧道垂簾默坐,再無一人說話,崇真宮前一片靜寂,與前一日氣氛迥然有異。
日落月升,月落日升,不覺三日過去,廣場上響起了啪、啪的微聲,卻是有道人已經支援不住,落下地面,落地道人滿面羞慚,悄悄出了人群,到東首觀禮臺上就座。
到得第四日,第五日,落地之聲更是此起彼落,絡繹不絕,東首觀禮臺上黑壓壓坐了一片,足有四五千人,第六日清晨開始,落地之聲卻又少了,只因這時場中已多半是清微、正一、靈寶三派精英與一些小宗派的掌門、長老而已,這些人已初登天人合一之境,體內法力生生不息,純是這般浮空端坐,休說是七日,便是一個月、兩個月也不覺疲累。
第七日正午,岐暉輕擊玉罄,第一輪鬥法便告結束,尹文操點算人數,此刻場上共剩六百零六人,其中靈寶派二百一十八人,清微派一百八十一人,正一派一百七十七人,其餘北帝派、重玄派、高玄派、升玄派等掌門長老合共才三十人,那黃衣女真與身邊小道士卻也赫然在列。
這第一輪鬥法浮空定,終究還是靈寶派勝出,清微、正一緊隨其後,又是千年不變的三壇鼎立的局面,其餘宗派大感沮喪,觀禮臺上的道士們自然更是羞愧難當。
葛洪與簡寂環顧場中,眼角都是笑盈盈的,張應韶、王遠知鼻底輕哼,更是不忿。
第二輪比較的卻是花開頃刻,移轉四時的神通,只見靈寶、清微、正一三派弟子起身走到廣場中央,齊齊張開手掌,掌中便各有奇花生出,開枝散葉,慢慢盛開,或梅或蓮、或蘭或菊,或陀羅,或曼珠,或一朵,或二朵,或三朵,或五朵,或七朵,一時間崇真宮前異香馥郁,彩色爛漫,與日爭輝。
北帝派掌門鄧紫陽、重玄派掌門成玄英等人見了,浩然長嘆,心灰意冷,只因以他們一派掌門之尊,百餘年精修的功力,掌上最多也不過能生花七朵,每朵不過尺餘方圓,而此刻廣場之上,掌上持花七朵者不下百人,朵朵流光溢彩,有的更是有車輪大小,他們自知不及,嘆息數聲,站起身來,也不入場比試,自己率門中長老走到場邊觀禮臺上去了。
西首觀禮臺上,玄奘與眾僧看了道門這般奇術,神色變幻不定,額上都有冷汗——只因當今中土佛門,務求清淨解脫,不重神通異法,對道士們今日顯露的這等聲色神通,頗有不屑之意;然而不屑歸不屑,當今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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