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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嘉這句其實沒什麼深刻的意思,兄弟同仇敵愾罷了,但是喬誠自己心虛,便別過身去了。
李子嵐依舊在一旁默默地旁觀著一切,從頭到尾沒停下手上的活兒,亦沒有作聲。
等到四個人都回去了,付念青自己一人在家裡,終於像個遊魂。開啟冰箱,裡面竟一罐啤酒也沒有。他去翻出生日時喬誠送的紅酒,還沒到進杯,又想起了同日在方南心家的對話,想起他討的那首歌詞。那時明明還很甜蜜的,究竟是從哪個時刻開始?從哪個時刻開始,她感到了窒息?想要逃離?
酒從天還亮著,喝到夜深,落地窗外的北京,車水馬龍,像一座不需要休息的城市。確實如alex所說,她去法國是好的,那裡的生活作息,對她這樣的身體來說,確實是再友好不過的環境。
算著時間,她應該到法國了,可是沒有一條微信,也沒有朋友圈。
他們的對話,停留在她說保重,他說等著。
失重而荒唐。
他回房取了把吉他,一邊喝著紅酒,一邊彈出心中不斷湧現的旋律,靈感像止不住的眼淚一樣,叮咚落下。但他其實,沒有一滴淚水,他的眼和心都乾澀,像一毛不拔的荒原。他甚至可以極其冷靜地記錄著所彈的音符,彷彿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
就這樣,他一個晚上沒睡,一氣呵成寫了3首歌。白天把deo發給公司,直接被選進了籌備中的首專歌單裡,而且擠掉了本要作為第一主打的《彩虹》。
該說藝術家的失戀究竟是壞事,還是好事?反正在音樂公司的老闆那裡,他們是偷偷希望旗下創作人情路坎坷的,雖然有點缺德。
幾天後,deo轉到fay總那裡,他馬上敏銳地發微信問他:失戀了?
躲在文字後的喜聞樂見,足見一斑。
付念青懶得理他,退出對話方塊時,順手點進了朋友圈,在花花綠綠的更新當中,他看到一個熟悉的頭像分享了一首宇多田光的歌,《stay gold》。但那名字卻已陌生。
呵。說過不會改微信名的那個人,把微信名改成了heart free。無心。既是心的自由。
付念青厭煩地閤眼,又睜開。近來他那張遠近聞名的厭世臉又重出江湖了。公司的小姑娘遇見他,也不敢上前搭半句話。
活著就好。他摁滅手機,fay剛又來了一條微信,喊他去辦公室。
辦公室裡,新專輯的執行製作也在,一見到付念青,兩個人皆是饒有趣味地轉過頭來,當著面,fay又問了一次:「失戀了?」
幸災樂禍的味更濃了。
付念青依舊沒有理睬,找了個地兒,不見外地落座。
fay不再自討沒趣,推出亮著屏的ipad,轉而說正事:「那三首歌我都聽了,都是第一、二波主打的水平。下週那個音綜的第三期開錄,最好在那之前把詞填好,哪一首都行,趕在這個節目裡露臉最好,宣傳費省了。」
「你開玩笑?」付念青沒好氣地回應,「就算詞寫出來,曲也還沒編。」
「加加班?」fay說得輕巧。
這時,有人敲門。進來的是一張生面孔。
fay幫付念青引薦:「這位是李心硯老師,不用我介紹了吧?」
當然,大詞人。
付念青向對方客氣地點了頭,李心硯也回以同樣的禮節。
「一會兒你跟李老師喝杯咖啡,好好聊聊你的心事,李老師幫你寫詞。」fay繼續說。
……聊什麼心事?不就是因為說不出來,他才寫歌的嗎?
付念青一臉荒唐地抬起頭,開什麼玩笑?
「還有,」fay又指著ipad螢幕繼續說,「這首《孩子》跟整張專輯nce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