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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裕發覺自己根本沒法投入卓狂生對邊荒集的狂熱中,卻又不得不承認他對事物有過人的視野和襟懷,這聰明的瘋子所思所想確是異乎常人。
忍不住問道:「任後沒有和卓兄通訊息嗎?」
卓狂生毫不猶豫的道:「我哪來空閒去管她的事?我現在正埋首研究邊荒集,準備寫一本有關邊荒的歷史,這部鉅著將成為以後所有說書高手的寶典。」
又興奮的道:「劉兄你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現在謝安和謝玄先後辭世,司馬皇朝再沒有希望,只看收拾殘局的人是桓玄還是孫恩。你若為自己著想,最好的選擇是留此長作荒人,活得痛痛快快的。像屠奉三便是聰明人,所以千方百計留在邊荒集。況且只要你肯到我的說書館賣淝水之戰的故事,保證你生活無憂。」
劉裕苦笑道:「我真的非常羨慕你。」
卓狂生笑道:「臨淵羨魚,何不退而結網?邊荒集正經歷最輝煌的日子,在強敵圍攻下失而復得,各派系破天荒團結一致。更精采的事且陸續有來,當我們成功地把紀千千主婢迎回邊荒集,邊荒集將攀上她歷史的巔峰,想想也教人心神嚮往。」
劉裕嘆道:「你的想法是否一廂情願呢?救回千千主婢固是人人渴望的好事,但也會因愛成恨,令派系出現分裂的局面。那時將無力對抗外侮。」
卓狂生欣然道:「你太不明白千千在我們荒人心中的地位,她已超乎一般女性的身份。
她也不可能只屬於某一個人的,而是屬於整個邊荒集,是邊荒集榮辱的象徵。試想想看,如紀千千每天坐在重建後的第一樓上,邊荒集會立即身價大增。而每月朔望她都到古鐘樓演唱一曲,擔保可引得天下人趕著來朝聖的看她。她小姐肯點頭,我們便可以到第一樓和她喝雪澗香聊天,享受以前只有謝安等幾人方可以享受到的樂趣。」
劉裕愈來愈明白為何荒人稱卓狂生作瘋子,他的想法確是匪夷所思,卻又是切實可行。
正要說話,宋悲風旋風般街進來道:「太乙教的奉善死了!」
劉裕和卓狂生互相對望,一時間誰都說不出話來。
燕飛猛地把頭從水裡抬起來,心神遽震。
他感應到紀千千。
強烈地感應到紀千千,卻恨只是眨眼間的短暫光陰。
千千是如此地接近,他感覺到她充滿惶恐和驚懼的情緒,更感覺到她的焦慮和擔憂。
她因何情緒如此激動?有點像不顧一切地來和自己以心傳心。
只恨她的心靈召喚來得突然,去得更令他措手不及。
究竟有甚麼事發生在她身上呢?在傳心通訊中斷的一刻,他聽到一聲急速的清響。
燕飛從地上站起來,心神精瑩通透,再沒有半絲不安的情緒。而他偷進滎陽的決心,卻比任何一刻更堅定。
不論如何危險,他誓要見紀千千一面。
奉善懸屍東門,手足被牛筋索捆綁,再被吊在東門著名的殘樓處,屍身還垂下白布條,上面以血紅油漆寫上「太乙教奉善」五個令人觸目驚心的大字。
江文清、劉裕、卓狂生和宋悲風抵達現場,大江幫的人先驅散愈集愈多的圍觀者,再把奉善的屍身解下來。
劉裕頭皮發麻地瞧著這不久前還在他面前生龍活虎、矢言報復彌勒教的高手,現在卻變成沒有生命的死屍,一顆心直沉下去。
江文清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道:「是他嗎?」
劉裕點頭應是。
宋悲風低聲道:「他是先被活擒,再下毒手施刑,受盡折磨而死。」
卓狂生檢查奉善的屍身後,退到劉裕身旁,看著大江幫徒以白布將奉善覆蓋,沉聲問道:「誰幹的?劉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