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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他受盡寒熱的折磨凌虐。
當來自丹劫的火熱佔到上風,任遙和青媞的至寒之氣便像退避三舍,任由熱氣焚心,他噴出來是火辣辣的氣,全身發燙,周圍的一切都在晃動,吸進肺內的再不是初冬冰涼的空氣,而是一團一團的火焰,毛孔流出來的汗珠頃刻間已被蒸發掉。他清楚感覺到丹劫無邊的威力,而他的生命正不斷萎縮和步向消亡,他唯一想的的是冰涼的河水,所以必須不住奔跑,尋覓水源。
可是不旋踵寒氣又不知從那裹鑽出來,若如烈火被冰雪替代,脈搏轉緩,血液也給冷得凝固起來。這時他想到的只有繼續奔跑,以免血液結成冰霜,且期待火熱的重臨。
如此寒熱交替無數次後,身體變得麻木不仁,沒有任何感覺。
一幕童年往事湧上心頭。
當年他和拓跋圭是十一、二歲的年紀,拓跋圭不知從何處弄了一罈漢人釀的烈酒“燒刀子”回來。
兩人躲在一處荒野偷嘗,最初幾口辣得兩人喉嘴如火燒,接著喝下去卻覺愈辣愈刺激,終喝至酩酊大醉,臥倒山頭,過了一夜。到明天午後才給孃親和大批族人尋到。
燕飛隨孃親回帳幕後,本以為會挨棒子,豈知孃親只死命抱著他,默默流淚,沒有半句責罵。
此事現在浮現心頭,燕飛只想大哭一常
忽然間,靈魂像從夜空忽然迴歸到身體,再沒有絲毫寒或熱的感覺,全身飄飄蕩蕩的。
此時他方曉得自己在荒原上疾馳,速度比他以前任何盡展全力的飛奔更要迅捷,大地在飛快倒退,天上的星辰仿似鋪天蓋地的直壓往頭頂來。
一陣無可抗拒的勞累侵襲全身,腦際轟然如受天雷殛劈,往前直跌,連續翻滾十多轉,最後仰臥地上,昏迷過去。
一點黑影,橫過夜月。
劉裕興奮的嚷道:“那是乞伏國仁的天眼,苻堅也該不遠了。”
謝玄領著手下,奔上一處丘陵高地,然後下令佈陣。
劉裕大惑不解,心忖此行目的在追殺苻堅,怎可反停下來佈陣等待,那疾趕半天一夜的辛勞豈非白費。
前方是疏密有致的林木區,靜悄悄的沒有任何人聲馬嘶,看情況不大可能有伏兵在。
謝玄淡淡道:“小裕到我身旁來。”
劉裕依言拍馬推進至他旁稍後處。
謝玄目光投往天上盤飛兩匝,然後北去的天眼,淡淡道:“今晚的月色很美!”
劉裕為之愕然,他本以為謝玄會解釋因何忽然停軍,豈知卻在欣賞夜色,心忖名將本色,終是名士。
謝玄忽然輕嘆一聲,道:“今次我們追殺苻堅的行動,到此為止。”
劉裕更感錯愕,目光投往東北方遠處邊荒集冒上夜空的濃煙,然後細察天眼飛行的方向,一呆道:“苻堅放棄邊荒集,逃往北方。”
謝玄嘉許道:“你終發覺其中變化,告訴我,苻堅因何忽然改道?此前他是直赴邊荒集,且心無二志,盡顯其急於反敗為勝的清楚心意。”
劉裕沉吟片刻,試圖解釋道:“或者是遇上從邊荒集逃出來的將士,知道姚萇背叛他,知事不可為,於是放棄邊荒集,往北方逃去。”
謝玄微笑分析道:“姚萇是邊荒集的主事者,他當然不會蠢得說自己背叛苻堅,而是假傳苻堅聖旨,於撤退前燒掉邊荒集,加上敗訊經烽火和敗軍傳回來,人心惶惶下,人人急於逃返泗水北岸,誰會有興致掉轉頭來尋生死未卜的苻堅?又怎知苻堅採取的逃走路線?”
劉裕終於明白過來,劇震道:“是慕容垂。”
謝玄露出孺子可教的笑意,點頭道:“只有慕容垂可令苻堅反敗為勝、現在扭轉形勢的希望泡影徹底破滅,最出色的兩名大將均棄他而去,在此役夷然無損僅餘的兩支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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