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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化了樊仕些什麼呢?
我忽然不想面對。
轉身欲逃,玉逍遙並沒有攔我,反而是天婪真人遙遙沖我一語:「……昭華殿下,此界天劫乃是命數,您萬不可再留於此處!」
我拽著玉逍遙的手微微顫了兩顫。忽而,我又記起為何那日會對玉宜年的容貌有所動容。
那容貌我曾見過,就在爹爹那裡見過。
玉逍遙似是感覺到了我的不安,悄然道:「……主人,你其實……」
「我現在去逐月那裡,我想幫幫他。」我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語,只是故作鎮靜道。既是陳述句,我便沒有改變想法的意思。
……
逐月選了一處人跡罕至之地同人界眾人圍困那上古之龍。
我遙遙看著他手執一柄漆黑如墨玉般的長劍,神采英拔、氣宇軒昂。這早已不是我當年撿著他的樣子了。
我忽然稍有感慨,這世間我來了太久,亦是得到過很多東西。
親情、愛情、友情,我一樣都不少。
但這災難卻是由我而起。
我半眯著眸看著面前這麼一群人在為了自己生存的地界而戰鬥著,有人死傷,有人滿目悲涼。
陰陽穀已經決定再不出世,剩下的門派力量有限,自然得卯足了力氣朝一處使勁。
只可惜這上古之龍法力強盛,沒了陰陽穀的測算之術,我竟是真無從知曉它的弱點。況且它修為深厚,饒是燒了這青渺大地大半年,也依舊能毀滅此界生靈於瞬息之間。
「快,佈下穿星陣!」祝洲猛吼一聲,瞬間拉回了我的思緒。
逐月雖沒回話,但已然指揮著手下幾人分別往這穿星陣的各個布陣點而去。
我不自禁地朝著祝洲的方向看去,他的言談舉止都比過去穩重了許多,現下正是這陣法的操控之人。
淚水模糊間,我彷彿看見了入魔前爹爹的笑容。
直到剛剛天婪真人叫出我的名號,我才倏然記起了從前我為仙界昭華的事情,甚至記起了我下凡歷劫的事情。更是記起了為何爹爹放著好好的宮主不當,非得入了魔道。
那時,公冶子辰早已算出我生來並不為人,而是歷劫的仙人。但我這命中已有一情劫——不必多說,自是和逐月相關。
但這情劫卻會數次要了我的命,正如我一路走來的艱辛。
爹爹聞此卦象,數年閉關不出,僅為了破解天道。
後來,玉宜年下界想接我回去,也正是那時,我便是第一次見著了玉宜年的容貌。
但這天道卻是不可逆,天劫依舊不可免。
於是爹爹情急之下,竟是入了魔道,甚至專哄著世人違背這天道。
後來,他自也是半個成功了。毀了無數人的道行,差點惹得仙界之人下來懲處。
逐月那時會與朝辰出手,也是為了在仙界來人之前制止住朝辰的惡行。
但逐月未曾想到的是,我那時會在二人大戰之時衝出去,也就生生抗下一擊,跌入霓光——這是我的第一次身死。
後來仙魂難散,又重為一世懷陽,助逐月修成了魔君真身——這是第二次身死。
玉逍遙本意助我重回仙界,無奈我選了無數次,卻又回到了原點,回到了他的身邊——這將是我第三次身死。
情劫,竟是困了我這麼幾近千年。
我有些好笑又想哭。
自始至終,此界都是因我而起的災難。
從爹爹入魔,到後來的勢力重劃,再到現今的龍流血脈被薛浩喚醒,似都是我的過錯。
我往前稍探幾步,離著那上古之龍更近了些。
那龍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目光,轉了眸望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