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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浩然靜靜地凝望了她一會兒,仰頭“哈哈”大笑起來,道:“很好,很不錯。”
這“很好”“很不錯”的,也不知他指的是棋,還是葉琢這個人。不過這都不重要了,此時聶微月已進了亭子,見這兩人談笑風生,眼睛連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把她無視成了空氣,這簡直是赤祼祼的蔑視啊!杜哥哥倒還罷了,他一向如此。可那個小門小戶千方百計想擠進聶家的賤丫頭,竟然也敢這麼對待她。像這樣的人看到自己這聶家大小姐生氣了,不應該瑟瑟發抖地跪到地上磕頭求饒的嗎?她竟然還坐在座位上,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聶微月只覺得自己肺都要氣炸了。也顧不得杜哥哥高興不高興,一衝進亭子就“嘩啦啦”地伸手把案臺上的棋局攪得一團亂。桌上葉琢那杯茶“咚”地一聲被她撞倒了,茶水朝葉琢這邊流了下來,葉琢連忙站了起來。避到了一旁。
“你又胡鬧些什麼?”杜浩然皺起眉頭,對聶微月道。
聶微月眼睛一紅,定定地看了杜浩然一眼。然後將轉過身來,將目光投向了葉琢身上。
“葉琢見過聶姑娘。”葉琢福身施了個禮。
聶微月深吸一口氣,把那股哽咽壓了下去,然後下巴一抬,斜睨地看著葉琢:“你認識杜哥哥?”
葉琢的嘴角微微勾了勾。
她原以為聶微月一上來,就會不顧一切地把桌子掀翻,然後指著她的鼻子就一頓臭罵。再讓下人把她拉出去打幾板子呢。以前京城裡的那些嬌蠻女子,都是這麼幹的。沒想到這聶微月雖被寵愛,但還算有幾分頭腦,並沒有立刻發作。看來那位聶夫人對子女的教育還是挺成功的,聶博文也絲毫沒有紈絝子弟的壞毛病。
她低下頭去。又把那套說辭拿出來說了一遍:“是。聶公子和杜公子到南山鎮的廣能寺去,葉琢正好也在那裡,所以便與兩位公子認識了。後來聶公子和杜公子又幫過我家一次忙,所以這次來,家祖母便讓葉琢帶些點心給杜公子吃,以表謝意。”
“哦?就是這玩意?”聶微月略帶諷刺地指著那盒仍裝著滿滿的點心匣子問,然後不等葉琢回答,就一揮手道,“杜哥哥的飲食。都是我家特意從京城裡請來的廚子做的,別的點心他根本不吃,怕不乾淨;而且,他也不喜歡吃甜食。行了,你拿著你的點心退下吧,我跟杜哥哥還有事要談。杜哥哥喜靜。以後沒事別來打擾他。我家聶家的規矩大,像你這樣亂走亂撞的可不行。”
“是。”葉琢很溫順地行了個禮,示意秋月拿起點心匣子,退了出去。至始至終,沒有再看杜浩然一眼。
秋月看看葉琢,再看看杜浩然,見兩人都沒別的表示,只得拿起點心匣子,跟在葉琢後面下了山。
一直默不作聲的杜浩然在葉琢走下山,而聶微月在他對面坐下來之後,舉起手臂懶洋洋地伸了一個懶腰,站起身來,揚聲道:“杜念,出來收拾桌子,我要去睡覺了。”說著施施然站了起來,走出了亭子。
本來聶微月因為杜浩然並沒有吃那賤丫頭帶來的綠豆糕,也沒有出言將她留下而得了些安慰,正要說她一會兒親自去給杜浩然做點心,沒想到杜浩然根本當她不存在,在葉琢走了之後,竟然就這麼拍拍屁股也走了。她頓時氣得鼻子冒煙,但便是她的父親聶仲昆和哥哥聶博文都拿杜浩然沒有辦法,杜浩然要走,她哪裡攔得住?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在杜浩然眼前上演過無數次,得到的效果便是杜浩然對她越發的冷淡和疏離,所以這一次,她只得眼睜睜地看著杜浩然的身影消失在另一條道路上。
杜浩然喊了那一聲後,不知從哪裡鑽出一個十八、九歲的年輕人來。他也不顧聶微月還坐在亭子裡,“嘩嘩譁”地飛快收拾著東西,臨到末了,他還走到聶微月前面指著她屁股下的凳子道:“聶姑娘,讓一讓,讓我把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