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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師出高徒。唯一真正可跟人比的,只有輕功。
思忖間,數枚閃光彈同時擲出,剎那方圓十米強光四射,白亮如晝。‘武生’一驚,倒退數步,別開臉去。
我拔腿就跑。
累、很累,今夜的折騰已耗去大半體力,但我仍咬牙強撐,奮力逃亡。
我只願跑至天涯海角,再不要回頭。
這裡的一切,叫我身心俱疲。
不知跑了多久,突然兩腿一軟,我猛地栽倒在地,摔了個狗啃泥。
勉強爬起,已是眼冒金星胃酸氾濫。我靠住一棵樹幹,彎下身子,嘔個不停。
“卿本佳人,何苦作踐自己?”一個如破籮般沙啞的女聲傳入耳膜:“所謂良禽擇木而棲,識時務為俊傑。”
我‘霍’地回頭。
背後一張臉譜,相隔仍只有數米。
我渾身一震,從頭涼到腳。
跑了這麼久,原來不過是原地踏步。
什麼稱霸明朝無敵手?真被小朱騙慘了。
‘武生’道:“姑娘何其聰敏,怎偏偏盡做傻事?”
我深吸口氣,站直了身子:“因為我比較笨。”
‘武生’‘咯咯’笑,聽起來好比鬼哭:“在我看來,聰明人做笨事,比聰明人做聰明事更不容易。”
我靜默。
“原本,我以為如此冰雪聰明又正直剛義的女子這世上只有一個。沈姑娘,沒想你也算得一個。”
我一怔,慢慢咀嚼這番話。
“所以,人就是聰明死的。不聰明的人,才能活得長。”‘武生’接著道:“你本來也可以不用死的。只要你今夜不來。又或者,你來了不走。”
我看著她:“該走的留不住,該留的趕不走。”
‘武生’冷冷道:“哦,那你又得到了什麼?倘若你乖乖待在‘流雲閣’,現在一定還好吃好喝好睡地享福呢。”
我緩緩開口:“是他讓你來的?是他。。。要我死?”是麼?是尹君睿麼?他終於放棄我了,他終於。。。放手了?
‘武生’的聲音很硬:“你總得承認,是你對他不起,是你辜負他,是你。。。一直在拖他後腿。若不是因為你,他絕不會像現在這樣心慈手軟一念之差。有許多事,原本可以做得更快更絕更徹底。”
我無言。是,他可以不讓我見司馬容,繼續折磨他也折磨我。在‘仁義堂’,他也可以治了司馬烈,叛國、偷盜罪證、行刺太子,足將相府連根拔起。
他都沒有。
我一直知道,我只不願承認,他的一次次讓步,放手,是不想連累我,傷害我,看我難過。
我仰頭望天,心中長嘆。
“後悔了?”‘武生’惋惜道:“早後悔多好。”
“後悔?”我平靜下來:“我的座右銘是:可以失敗,絕不後悔。”
“可以失敗,絕不後悔。”‘武生’重複我的話,喃喃道:“就這樣死在我手上,也不惱、不怨麼?”
“人一下地,有男女之分,貧富之分,天資本質之分,只有生死是不分的”,我淡淡道:“誰人不用死?十幾年與幾十年在歷史長河中連滄海一粟都不算,既無分別,又何苦惱、何必怨?”
‘武生’哈哈大笑,笑聲如狼嚎般不堪入耳,我皺眉,恨不得掩住耳朵。“真是個好姑娘,難怪呀難怪。。。連我都不禁開始喜歡你了。放心,我一定替你找個風水寶地,必不叫你死後受苦。”
一股迷迭香般的氣息自鼻下飄過。我呆呆地,說不出話來。
銀光一閃,她的手中多了一把匕首,仔細一看,竟是我那柄貼身斷匕!
手起,電光火石間,斷匕朝我飛馳而來。
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