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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 他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 和他來時一樣突兀乾脆。書翁的拇指揉皺了攥在手裡的抹布, 淺淺的笑意從雋秀的眉目中褪去。

沉默良久, 書翁輕笑一聲, 無奈地搖頭咕噥道：&ldo;我不懂打情罵俏，但我知道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rdo;

可惜，他早就過了哭鬧著向放在心上的人討糖的年紀了。

書翁糾結得五味雜陳的心思琴酒一概不知，他虛握著手腕，在綠津渡旁的枯樹背面站定，一邊設下結界，一邊掏出久未動用的手機，撥通97號的號碼。在通訊接通的剎那，銀鏈上的熱度迅速消失，變回了原先的冰涼。

&ldo;喲，好久沒聊了啊琴酒。&rdo;97號歡脫的聲線順著話筒湧入琴酒耳中，一如既往的元氣十足，好像無論什麼時候與她通話，她都是這樣精神抖擻活力滿滿，絕不會把半點負面能量傳遞給別人。

從《員工手冊》裡可以得知，理論上高維宇宙的人是沒有壽數限制的，也就是說，97號的年齡可能真的如她所說比太陽系的存在時間還長。在那麼漫長的生命裡，她是如何保持這種歡快活潑的個性，又是如何不被一成不變的永恆逼瘋的?

以前的琴酒不會思考這樣無聊又浪費時間的問題，但是和妖怪們呆久了，他一個沒有哲學家的命的犯罪分子卻愣是染上了哲學家的病，時不時就在心裡探究一下人生，比如現在。

&ldo;是好久沒聊了，你有什麼事嗎?&rdo;定了定神，琴酒語氣平平地應答，相比上次氣得炸毛的針鋒相對，這回他的態度和緩不少。

&ldo;沒什麼大事兒，就是提醒你一句，千萬不要被溫柔鄉腐蝕了，你不屬於這裡。&rdo;97號笑嘻嘻地說著，灌了兩口涼透的茶，睜大布滿紅血絲的卡姿蘭大眼睛，&ldo;對了，我給你的技術支援你還留著吧?&rdo;

她不提還好，一提技術支援，琴酒就想到了那套往死裡坑自己的衣服，臉色頓時黑成煤炭：&ldo;呵呵，反正用不上，我正考慮著什麼時候用水槍把它人道毀滅。&rdo;

&ldo;……暴殄天物!&rdo;97號痛心疾首，差點手滑切斷通訊，&ldo;你個臭小子知道我為了弄來&l;天神羽衣&r;費了多大勁兒嗎!還有，你別異想天開了，水槍的威力根本轟不破&l;天神羽衣&r;的防禦!……不對，水槍什麼水槍?那是驚鴻劍!&rdo;

&ldo;你也知道那是劍。&rdo;不冷不熱地刺了她一句，琴酒翻了個白眼，強行轉回正題，&ldo;行了，我不相信你一大早騷擾我只是為說幾句廢話，到底什麼事直說吧。&rdo;

97號掃了眼身旁另一個光屏，癟癟嘴：&ldo;你在的時空和六百年後的世界時間流速不同，不出意外的話，你回去時，應該正好能趕上某件大事。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有些事別太執著，也讓身邊的人不要太執著，免得最後傷人傷己。&rdo;

她的話隱約與琴酒某些想法重合，似是想提醒，或者說告誡他不要越過某些界限。其實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她在警告琴酒，不要在這個不屬於他的地方留下過多羈絆。

大天狗、玉藻前、書翁、一目連，面對他們，琴酒做了很多分外之事，雖然大多並非出於他自願。但後果已經造成，鍋還是得他背才行。

&ldo;我知道，我會解決這些麻煩的。&rdo;身子傾斜靠在樹上，琴酒低頭看著腳尖，聲線沉沉，&ldo;你只要記得把我弄回去就行。&rdo;

&ldo;瞭解，我在一千……不知道多少年後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