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頁(第1/2 頁)
躺在床上的人摘下從拿到手那天起便不離身的面具, 長發散了滿床, 彷彿一剪流光,泛起晶瑩的光澤,螢火蟲般此起彼伏。黑暗中,琴酒看不清他的面容,只隱隱用目光描摹出模糊的輪廓,倒是那雙燦若星塵的眸子格外動人。
&ldo;我……胖嗎?&rdo;他翻了個身,面向琴酒側躺,右手掐掐腰側結實的皮肉,賭氣的聲音彷彿帶著勾人心神的鉤子,不需刻意也足夠魅惑。
琴酒的眼神卻始終清亮, 從頭到尾都沒有產生任何波動。
維持著這個姿勢良久, 見他面不改色, 呼吸心跳的節奏都沒亂過半秒,玉藻前氣餒地趴下,下巴撐住枕頭憤憤道:&ldo;你還是不是男人!?你別是不行吧!&rdo;
&ldo;你自己職業技能不過關,難道怪我不給我你捧場?&rdo;把擦得半乾的頭髮往身後一甩,琴酒跨上床,將玉藻前推到床的內側,順手捏一把他光滑的臉蛋,臉不紅氣不喘地道:&ldo;圓了。&rdo;
玉藻前&ldo;啊嗚&rdo;一口咬住他肩膀,恨恨地磨了磨牙。
&ldo;行了,我明天還要早起,別胡鬧。&rdo;揪著他後領拽開幾分,琴酒拉過被子,均勻地蓋在兩人身上,閉著眼說:&ldo;要麼安分點在這兒睡,要麼回你房間隨便你撒潑打滾,自己選一個吧。&rdo;
&ldo;……當然是留在這裡煩你。&rdo;玉藻前眼珠子一轉,若無其事地撒口,擠進他懷裡找個舒服的位置靠好。
這時,琴酒睜開一隻眼看了看他:&ldo;你能不能變回妖身?&rdo;
&ldo;為什麼?&rdo;玉藻前迷茫反問。
&ldo;妖身胖嘟嘟的抱起來舒服,半夜冷了還能當暖爐。你的人形瘦得好像就剩一把骨頭了,還是細長條,硌得我難受。&rdo;琴酒煞有介事地解釋道,一點兒也沒給某狐妖留面子。
&ldo;你會不會說話!&rdo;玉藻前咬牙切齒地說著,陰惻惻瞪了他許久,眼刀像下雨似的不斷往他身上扎。若是目光能成實質,他此刻應該已經變成人形豪豬了。
可惜,琴酒不吃這套。他在組織裡呆了這麼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歷過?從跑腿小弟時期的冷嘲熱諷到組織二把手時期的綿裡藏針,再鋒利的軟刀子他都挨過,該受的罪也從來不少,玉藻前這幾個眼神毛毛雨都算不上,他壓根兒不放在眼裡。
&ldo;時間不早了,快睡吧。&rdo;隨手敲敲他腦袋,琴酒打了個哈欠,再把被角往上一扯,便果斷閉上眼醞釀睡意。
自討沒趣的玉藻前悻悻收回目光,把頭扎到琴酒臂彎裡獨自生了會兒悶氣,可不知不覺間受他溫暖的體溫感染,逐漸萌發睏意,慢慢的也闔眼進入了夢鄉。
一夜好眠。
第二日清早,琴酒被定時定點風雨無阻的生物鐘喚醒時,發現半夜出現的安室透已經消失了,懷裡的大美人則恢復成昨夜抵死不變的妖身,正拿尾巴勾著自己的手臂蜷成一隻毛茸茸的糰子,窩在自己懷裡睡得正香。
陽光灑在它一塵不染的潔白毛髮上,流動著星星點點火焰般的金光。平直垂下的耳朵毫無戒心地一動不動,雖無明示,卻在細微處把對琴酒的信任展現得清晰分明。
在妖怪的世界裡,信任,是比愛情更難以付出和得到的東西。
淺淡笑意從唇角一閃而過,琴酒小心翼翼收回手臂,再輕手輕腳地扯過被子搭在它身上。做完這些,他才赤腳下床,換下睡袍,端起裝在臉盆中的洗漱用具到後院拾掇自己。
正所謂魔法在手,天下我有。自從得到銀鏈後,琴酒就再沒為任何事發過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