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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這麼說了,新一任的大祭司雖然從一開始就排斥他,但也沒有辦法,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光打殘一名將統,還不足以治他死罪。
大祭司捋了捋那把山羊鬍子,冷笑兩聲,示意葬禮繼續。即便要處理,也不能讓這麼多人看酆都的笑話。
如卿將蒼海帶回了自己的洞府,只是這裡異常冷清,除了她自己,連個奴僕也沒有。雖然她是公主,卻頻受族人白眼,因為她的血統不純正,況且還是個女娃子。
她從小就明白這些,子孫成群的父親整天日理萬機,基本是由她自生自滅。孤寂讓她更加明白世態炎涼,那年她只有五歲,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爆體身亡。本來母親可以不用死的,她當時臨盆,遭受輪迴大力壓迫,不容超生。她的父親毅然選擇了要孩子,她痛恨那個剛出生的弟弟,是他奪走了母親的生命。
從那以後,她就一個人,直到被驚動而來老祖宗發現,將她帶回山洞。
十年,她和母親曾經居住的洞府,已然荒廢。先一代的大祭司死了,那裡已容不下好強的她,她便帶著蒼海,回到了過去的居住地。
藤蔓盤踞了洞口,滴水聲四處響起,她看到一切還和以前一樣。然而,一切又和以前不一樣了。
蒼海不說了,因為如卿讓他閉嘴,她正在替他雕刻嘴唇。
一週的時間過去了,他只剩嘴和眼睛沒有雕。
幽深而陰潮的洞府內,稀稀疏疏的陽光透過壁面反射照了進來。他聽見洞內的流水聲,他看到自己面部被一刀刀割裂,而傷口隨即癒合。
就在她下完今日的最後一道筆時,她忽然將額頭印在他額頭上,一股淡雅的馨香撲進了他的靈魂,他為之一顫。有冰涼的感覺滑觸著他的臉頰,他從這些冰凉裡感受到一股不可遏止的悲傷。是什麼,讓她如此傷心?
她哭了,她只是撲在他的肩頭,一直哭到力乏而睡去。她從他的身上,聞到了逝者的味道,或許那已不在世間的人,想以這種方式,來繼續延續對她的呵護呢?
所以她哭了。
他心裡的刀仍在繼續切割,他不明白,他感受到了那股無法名狀的悲慼,他也跟著慟哭了。可是,他要以怎樣的藉口來流淚呢?他想不通,哭得更傷心了。不知不覺,有淚水順著風乾的淚跡淌落。
最難雕刻的是眼睛,因為眼睛的一舉一動,最不會騙人了,它是真的。
這是新的一天,不論是蒼海、如卿、大祭司,還是那道魂魄。
那道靈魂成功偷生輪迴成血瑙蜘蛛,洗過忘川水,前世的喜怒哀樂已和他無關,這一世的苦難才剛剛開始。
那一夜,蒼海的眼睛未經任何雕刻,自己睜開了。那眼睛彷彿是與生俱來的一般,空靈、純澈,容不下一點纖塵!
如卿自然很開心,以為是老天爺開眼了。她笑了,在陽光裡笨拙地跳著豐收舞,那是很乾淨的一幅畫面。
她笑著,笑到月亮彎成了她的睫毛。她的一顰一笑,無不牽扯著他的魂魄。她哭,他也哭。她笑,他也跟著笑。
“你笑什麼?”當她把兩顆潔白如玉的虎牙展露在他眼前時,他終於明白了,有一種他十分喜歡的興奮,一種他當初還不會定義的興奮,原來就是笑。
他傻笑著,搖了搖頭,“我給你做護命人吧!”
“哼哼,什麼護命人?護命神獸好不好!”她開心地捏著他的臉,肆意地蹂躪她的傑作,“好啊,既然是你欠我的,那就得拿一輩子來還!”
他臉部的每一絲細節,無不是按照她少女的心思雕刻而成,自從那一雙眼睛自行睜開後,這幅作品簡直無可挑剔,遠遠超乎她的預計,反正她是歡喜之極。
深藍色的夜空銀河遼邃,隱約有二十多顆大星星輝交錯。她一一指給他看,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