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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寨子裡已經沒有活人,牲畜都被搶走了,帳篷也被燒了個精光,我留下來只有死路一條。就靠著捕捉獵物為食,慢慢地來到了這裡。先幹了一段時間的散工,後來土司家需要侍從,我就進了土司府。拉姆措,你怎麼會和桑傑在一起?”
“一言難盡,我被壞人抓去,是桑傑救了我,我們正打算到漢地去居住。崗波,現在你就是我唯一的親人了,要不,你和我們一起走吧!”我一下抓住崗波的手,滿臉期待。
“你和他……成親了?”
“沒有。”我搖了搖頭,“可他為了我九死一生,拋家棄業,受了很多的苦。只要我活著,就永遠跟著他。”
崗波原本黑亮的眼眸頓時灰暗起來。
“崗波哥哥,桑傑他對我很好,真的。你看,他藉口說要出去辦事,其實就是想讓我和你單獨相處,無所顧忌地說話。你和他都是這世上最好的人,一定能成為朋友的,是不是?”
崗波無聲地苦笑。
“啪啪”兩聲脆響,桑傑推門進來,遞給我一包衣物:“拉姆措,這是你的換洗衣服。我已經吩咐夥計送些熱水上來,你梳洗之後,我們再出去吃飯。”
我連連點頭:“桑傑,謝謝!”
“傻丫頭。”桑傑摸了摸我的頭,一臉寵溺。
我嘴角微勾,竟又感受到了一絲幸福的味道。
沐浴乾淨、吃飽喝足,躺在暖暖的被窩裡,真是人生一大樂事!鬆軟舒適的床鋪卻並未讓我沉淪於睡夢之中,與崗波重逢的喜悅溢滿心頭,竟令我久久不能入眠。
好不容易殺了諾布林,大仇已報,我也逃離魔窟,保全了性命,如今又遇見了親兄長一般的崗波。可見天神對我還是有所眷顧的,不忍讓我一味受苦。阿爸、阿媽泉下有知,也會替我歡喜的吧?
輾轉反側,難以入睡。我乾脆起身,在窗前坐下,望著天際的那輪彎彎的月亮,淡淡地笑開了:月光下的十和,真的很美呢!這裡的房屋以圓木為主料,構造精巧,線條柔美、流暢,雕花小窗臨街而設,一推開窗子,便能看見青青楊柳、汩汩流水,偶有落花在水面打著旋兒,瞬間就不見了蹤影。若能在這裡生活一輩子,也是件幸福的事吧!
不知從何處傳來幾聲竹笛聲,清清脆脆地落在寂靜的夜空中,格外引人注意。再細聽,卻又沒了。我抿嘴一笑,罷了,還是早些去睡。明日,就要和桑傑一起上路了,也不知崗波是否願意和我們一同走。他答應今晚好好想一想,明早再答覆。我是真的希望能和他生活在同一個地方,東初族如今就只剩下我和他了,我們必須相互扶持著活下去。但願崗波能給我一個滿意的回覆。
我正打算關上窗戶,卻瞥見桑傑從客棧的院子中匆匆出去,這麼晚了,他要到哪兒去呢?左右也是睡不著,不如跟去看看。我連忙出了房間,悄悄地跟在桑傑身後。
“府相大人!”聽聲音,彷彿是那夜接應我和桑傑出逃的人。
“怎麼這麼快就來找我,可是家中出了事?”
“回稟大人,諾布林大王未死!如今府相大人家中大小十幾口人,都被大王關押起來了,隨時有可能遇害。我和崗巴聽說大人被咕呶巴射殺在金沙江畔,本是來尋找大人屍骨的,沒想到卻看到大人留下的暗號,這才知道大人仍然在世,便順著暗號一路找到這裡。希望大人能想出法子去救人。”說話的是降澤。
“什麼?諾布林竟然沒死!”
不但桑傑吃了一驚,躲在暗處偷聽的我,也覺得心臟猛然停止了跳動。怎麼可能?我親手將匕首插•;入諾布林的胸口,後又拔出,流出來血灑了我一身,再說之前他又中了迷藥,不可能出聲呼救。等到第二日被人發現時,他的血早就流乾了,怎麼可能活下來?
“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