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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塊面板。
除了阿勒,世界上再沒有第二個人離他這麼近過。
“你怕我走嗎?”霍深問。
沈月島不知道怎麼答,他不想困住霍深,他身上揹著太多的債,霍深早晚會被他牽連。
“不管你怕不怕,我都不會走。”
“可他們都走了。”
“那些事,吃了藥也忘不掉嗎?”
沈月島搖頭:“忘不乾淨,總是會記得幾個片段。”
“電話響一下,叔叔告訴我爸媽沒了,再響一下,老額吉告訴我,阿勒也沒了。然後我就進了醫院,住了好幾個月,那時候我特別怕電話再響,甚至儀器輕輕滴一下我都會犯病。我總覺得那些聲音會把我身邊的人都帶走,它每響一下都是在提醒我,我到底造了多大的孽。”
“和你有什麼關係,你總是苛責自己。”
“不是的,你不知道,他臨終前,給我打過電話……兩次,都沒打通……”
這是沈月島這輩子最悔恨的事。
阿勒出車禍時他在應酬,手機響起來他聽到了,但是沒管,等到應酬完再打回去就是老額吉接的,他恨沈月島,很直白地告訴他:阿勒死了,你不用再打來了。
霍深的眼睛變得潮溼,淚慢慢積蓄,像一場粘稠的雨。
沈月島在他懷裡哆嗦,一下一下抽抽兒著哭,他心裡的疼已經變成具象的,實質的,變成一把刀,一根刺,透過相貼的面板全部傳到霍深心頭。
“對不起,隊長……都怪我……”
“我怎麼能連你的電話都接不到……”
“我連最後的念想都沒給你,是我把你害死的,如果我接了你就不會死了,也不會找不到。”
住在醫院精神恍惚的那幾個月了,每次聽到手機響起的聲音,沈月島都忍不住去想:阿勒臨終前那個電話是想要和我說什麼?
“他一定受了很重的傷,或許躺在那個要了他命的大巴車上,或許躺在滿是血的石頭上,他到底用了多大力氣才撥通我的電話啊,他一定很期待我能接通,期待我能聽他說話。他或許想說他想我了,要來接我回家。或許想說他恨我,恨我無情無義說要給他一個家又拋棄他,或許想說他很疼,要我救救他。或許、或許是知道自己不行了,只想再聽一下我的聲音,可我、可我——”
“好了小島,不要說了。”
霍深聽不下去了,他顫抖著捂住他的嘴,捂住他的眼睛,彷彿一顆裝滿悲傷的核彈在心田上引爆,那些壓制不住的痛苦和仇恨全在此刻奔湧出來。
“想聽聽我的看法嗎,嗯?”
他低下頭,去吻沈月島的眼睛,吻他的臉頰,對於他們來說,連這個親吻都是疼的。
沈月島沒說想,也沒說不想,一動不動讓他吻。
“我想,他不會說他想你,也不會說他恨你,更不會說他自己有多疼。”
“……為什麼?”
“因為一個快死的人拿出生命僅剩的最後幾秒來找你,只會說一句話。”
沈月島瞳仁微顫,心口酸到極點,他看向霍深,霍深盯著他的眼睛,說出七年前瀕死時,想要親口告訴他的話:“小島,我很愛你。”
生命的最後一秒是拿來吻別的,沒人會用最後的時間去訴說怨恨。
那一刻沈月島幾乎透過霍深的眼睛看到阿勒在對自己說話,他眼裡的疼惜和愛與阿勒分毫不差。
“可你不是他。”
沈月島清醒又糊塗。
“你不知道我們發生過什麼,我把他的心傷透了……”
霍深滿不在意地笑了一下:“不管你做過什麼,在那一刻都一筆勾銷了。“
“鮮血流乾就要死去的時候,哪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