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第3/5 頁)
紫色傷口爬滿全臉,其中一些正潰爛流膿。他一隻手高高舉過頭頂,手裡拿著件東西,不過羅蘭辨認不出是什麼,只能從形狀猜測肯定不是石塊。
人影背後,城市襯著漸暗的天色顯得詭異、清晰。埃蒂的視線越過河對面雜亂無章的磚樓——早就被搶劫的人偷光挖空的倉庫,對此他毫不懷疑——落在陰森的空地與石城迷宮上,他第一次認識到那些關於希望與幫助的白日夢有多麼錯誤,多麼愚蠢。現在他看見了破裂的樓面與屋簷;現在他看見了簷口與空窗戶上亂蓬蓬的鳥巢;現在他讓自己真正去聞這座城市,不是他母親從扎吧飯店①『注:扎吧飯店(Zabar’s),美國紐約市西區最著名的飯店。』帶回來的飯菜那種讓人垂涎欲滴的香味,而是那種破床墊著了火,悶燒了一會兒再用汙水撲滅之後發出的惡臭。他突然明白了剌德,完全明白了。這個趁著他們沒注意偷偷接近的滿臉獰笑的海盜也許就是住在這座滿目瘡痍的死城裡的睿智長鬚精靈。
羅蘭拔出手槍。
“放下槍,夥計,”扎著黃頭巾的男人說。他的口音非常重,幾乎讓人不明白他在說什麼。“放下槍,我親愛的夥計。你們都有武器,唉,這不用說,但這回你們輸定了。”
14
這個男人的褲子上縫了幾塊綠絲絨補丁,站在索橋大裂洞邊的模樣就像一個剛剛掠奪歸來的海盜:虛弱、襤褸,而且依然危險。
“假如我不願意呢?”羅蘭反問。“假如我惟一想做的就是在你這個潰爛流膿的破腦袋裡放顆子彈呢?”
“那麼我只會在你前面一丁點兒下地獄,正好來得及為你開門,”扎黃頭巾的男人說完大笑起來。他揮揮高舉的手臂又說,“這對我來說都一樣,反正都是一個死。”
羅蘭心想這倒是真的。這個男人看上去大概最多隻有一年好活……而且越到最後肯定越難受。他臉上潰爛的膿瘡肯定與輻射沒有關係;除非那些傷口全是偽裝,不然羅蘭斷定他已經到了醫生口中的蟎住死病的晚期,一般人也把這種病稱做娼妓花。面對一個危險的人總不是件好事,可終究還能計算勝算到底多少。可當你面對的是一個死人時,一切就不一樣了。
“你們知不知道我手裡拿著的是什麼,親愛的朋友們?”海盜問。“你們看沒看見你們的老朋友蓋舍手裡正好拿著什麼?是枚手雷,以前人留下來的好東西,而且我已經揭開了蓋帽——因為自我介紹結束之前不摘下帽子可不禮貌,是不是啊!”
他開心地乾笑起來,然後臉色又倏地沉下去,所有的幽默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好像他那個潰爛的腦袋裡面一個開關被突然關上。
“我的手指可是緊緊扣在手雷拴上,親愛的。你一衝我開槍手雷就會立刻爆炸,你和你背上那隻母猴子也立刻炸成灰。那個小鬼也是,我猜。站在你後面、拿著玩具槍瞄準我的那個年輕人也許能活下來,但是他的小命最多能保到他掉進河裡的那一刻……他會掉進河裡,因為這座橋在過去四十年只是吊在一根繩子上,輕輕一推肯定塌陷。現在你是想收起你的槍,還是想我們大夥兒一道下地獄?”
一閃念間羅蘭想到要打飛蓋舍手裡的手雷,但他看見蓋舍抓得很緊,只好把槍放回皮套。
“啊哈,很好!”蓋舍再次高興起來,大叫道。“我就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傢伙,看模樣就知道!哦,是的!我就知道!”
“你想怎麼樣?”羅蘭問,儘管他心裡已經知道了答案。
蓋舍抬起另一隻手,骯髒的手指指向傑克。“那個小鬼。把那個小鬼交給我,你們其他人就可以走了。”
“操你自己去吧!”蘇珊娜厲聲斥道。
“幹麼不呢?”海盜嘎聲說。“給我一面大鏡子,我就拉開手雷拴,直接塞進去——幹麼不呢,反正這麼些日子我也沒什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