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4/5 頁)
讓她突然想起了四年前的這件事。如今,寒兒也三歲了。若不是這樣的開始,不會有她和曲宴寧的現在;若不是這樣的開始,她也不會對曲宴寧有著這樣的感情。
每次看著她的皇夫,曲宴寧,總提醒著她過去的這件事。彷彿年輕的幻夢一下子被打破,掉落到了現實的冰水裡。對於一個稚嫩的少女帝皇來說,芝夜以她超乎年齡的沉穩和冷靜接受和處理了這件事,但卻不代表她沒有絲毫的感覺。
骯髒,是的,骯髒。
她還記得醒來的那個早晨,懊悔,憤怒,無助與恥辱……複雜的感情混在在她心中,她彷彿一下子就會被這浪潮打倒。但她還是那麼堅強,她以平靜的姿態接受了這件事,她至今記得那時候曲如鳳的臉上的表情。
這痛苦的情感,卻只潛伏在夜裡,潛伏在靜默無人的時刻,才暴露出來,讓她瑟瑟發抖。也只有這時候,才允許她發抖、允許她脆弱。在別的時候,她都是一個女皇,在眾人面前堅強冷靜的女皇。
可她始終,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罷了。
天子與黎民,同樣有著自己的喜怒哀樂。
至於曲宴寧,她早忘記了他的樣子,自醒來之後,他就像被刻意遺忘在了灰暗的角落裡。芝夜剋制自己不去想這個人,而他也恰好沉默,因為芝夜一想到他,就想到自己是如此無力地被別人擺佈和控制。這事實提醒她,即使她是女皇,也不過是一個無時無刻不能為人所設計的孤女罷了。成為他人的盤中餐、板上肉,只要一想,就讓她渾身發抖。
因此曲宴寧,始終成為她胸口的一根刺。讓她和凌曜之間,永遠隔了那麼一道牆。讓她時時刻刻提醒自己,把力量掌握在自己手裡,才能掌握自由。
芝夜翻了個身,這偌大的鳳床冰涼而柔軟。床的木頭,上了年頭,從嶺南茂密的雨林裡運出來,由最好的木匠師傅雕了三年才成。鋪的冰玉絲被,一年才產一尺。這龐大而華麗的宮殿裡一切都盡善盡美,睡在這上面的人卻不如一個平民百姓家的破木床安穩。
她渴望一個懷抱,在這深夜裡。在因噩夢醒來的時刻,能有一個溫暖而幽暗的胸膛包容一切恐懼與不安,消弭災禍與憂患。不需要多麼的寬大和健壯,只需要安穩的心跳,可以將後背無憂地託付。
可她是一個帝皇,一個享盡了天下的容光,也必須承擔相應的寂寞的人。即使是在眾人環繞之中,也是無人可解的孤獨。她踩著鮮血爬到了眾人之上,也要繼續用鮮血維護這地位。成王敗寇,若是輸了,對她來說,本就是必死的旅程。
這深宮的囚籠,不過也是華麗的絲綢包裹下的骸骨。
作者有話要說:
☆、13
這芝夜天下了朝,四喜提議道:“陛下,聽說近日瑾風園中的日須花開得好,陛下不如到哪兒走走,散散心?”
芝夜看了這恭敬低頭的四喜一眼,心想著四喜今日這打什麼主意呢。不過四喜到底是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侍從,她也不點破彼此的小心思,便說道:“就如你所說吧。”
四喜“喳”了一聲,便下去安排了。芝夜換了件粉紅色的春裝,說是宮裡新做的,就先給芝夜這兒送了,都沒人穿過;又由著四喜差一個手巧的小太監給芝夜重新梳了個清爽的髮式。弄得芝夜都有點不適應了。
“感覺跟換了個人似的。”芝夜不自然地說道,“一下子小了好幾歲
四喜看了芝夜一眼,嗔道:“陛下今年虛歲也不過二十,還正是最好的年齡呢!不穿得絢麗點,別人都該說我照顧不好陛下了。”
芝夜吐吐舌頭,她可是拿四喜沒辦法的。
“陛下這模樣,全虞夏國也沒有幾個比得上的;上次我偷看了那個據說是從東番國來的弗蘭公主,也比不上陛下。”
沒人的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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