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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朗笑他，撇了撇嘴，壯著膽子跟他進去。院子裡還有七八隻貓上躥下跳的，蘇朗帶他來到右手邊的小屋，拿了罐飲料給他，讓他自己等會兒，然後就出去到對面的屋子裡。周禹總算讓自己輕鬆了一點，看看這間房，被佈置成辦公場所的模樣，也沒什麼異常或讓他驚奇的地方。

再看窗外，影壁正對著的那幾間房，不知是因為隔音效果好，還是裡面的人說話聲小，只能隱約看見人影，但聽不到任何聲音，只有院子裡打架的貓在嗤嗤地互相示威。周禹見桌子上有菸缸，裡面還有菸頭，就放心地點了根菸，在屋子裡徘徊，不時看外面的動靜。

連抽了兩根菸，正倍感無聊之際，院子裡有了動靜。只見那幾間房裡走出來好多人，先是四個外國人，一個矮胖女人，三個身形各異的高大男人，膚色卻都不一樣。周禹不識人種，只覺得幾張焦炭臉、大白臉、土黃臉、咖啡色的臉從窗外匆匆走過，臉上都掛著輕鬆愉悅，不知道是談完了生意還是達成了什麼合作。

後面又跟著一個滿頭銀髮的老先生，衣著簡樸，雖然老態龍鍾但氣場威嚴，被一個氣質脫俗的妙齡女子攙扶著，後面還有三個人高馬大服飾相同的壯男。緊接著就是和老先生一樣表情嚴肅的尹卓冉。今天他倒是穿了一身極簡單尋常的襯衫，和前晚在石窟裡的風衣大仙判若兩人，並且還是淡粉色的，在周禹眼裡略顯娘氣。

周禹猜這些人不是來得特別早，就是談了一夜。因為他注意到尹大哥臉上長了一層胡茬，他自己就是這樣，尤其熬夜的時候，一通宵到第二天，鬍子就冒出來了。再看這些人的神情，那幾個老外是解決了很多事的放鬆感，而後面這撥人臉上又掛著長時間交流後的疲憊。

周禹想不出這些人是幹什麼的，但從氣質和感覺判斷，尹大哥送出去的這些人，還不是他平常見識過的所謂有錢人或是那種很牛的人，而是更多了一些神秘莊嚴的感覺。他覺得這些人要比自己所認知的那些人——還牛。當然，這種感覺有一大半來源於他對尹卓冉的認識，和尹大哥來往的，那自然是比牛人還牛的“牛魔王”。

尹卓冉送走客人，返回小院的路上蘇朗告訴他已把周禹接來了。他便直奔周禹所在的房間而來。見了面，倒是難得地對周禹笑了笑當做問候，坐到辦公桌後面。蘇朗給尹卓冉沏了一碗茶就出去了。周禹笑嘻嘻地叫了聲大哥，坐在尹卓冉對面的椅子上。

尹卓冉遞給他一支菸，周禹趕著先給他點上，然後才給自己點燃。“我希望你能搬來，住在這裡。在我出｜國之前，有很多你必須瞭解、學習的事，你不是說要跟我混麼？”尹大哥頗有深意地笑了笑。“你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允許自己來選擇你的人生。”

周禹一聽正中下懷，心裡樂翻了。“大哥，不用多說，我周禹的命都是你給的，以後你說啥就是啥，我跟定你了。只不過……”他撓了撓頭，“咱也算生死之交了，小弟有什麼話也直接說了，您可別……別那啥……那啥，你到底是誰，還有咱們在那個工廠下面看見的那些，你跟我說的那些，說實話，我是一頭霧水稀裡糊塗的，我就想……”

“我明白，”尹卓冉打斷了他的話，“你誤打誤撞遇到的這些事，包括遇到我，授記符的出現，還有我要託付給你的這一切，都很複雜。三言兩語沒辦法讓你理解到整件事，你現在的身體變化還沒完全結束，希望我在的這段時間，能讓你瞭解到所有事情的大概輪廓，剩下的事，我們也只能各盡其力……我帶你去個地方。”

周禹心裡莫名地湧上一股感激，不單單是因為之前發生的種種，而是他出來混的這幾年，還從沒碰見這樣直言快語的人，並且這種“直接”又帶著某種他說不清的親切感，沒有設防，沒有包袱，沒有危險，更像是一種親人之間的信任。“沒問題，你說去哪兒就去哪兒，咱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