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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二十五年七夕,原本該是未出閣的姑娘染指甲吃巧果的節日,京城裡卻是一片肅穆的蒼白。
天上一聲驚雷落下,劈裂了城門前的那塊巨石。
住在街角的李大媽早早就給房間落了鎖,暗念著“阿彌陀佛”,神神叨叨地看了看四周,舉著燭臺進了臥房。
今年的七夕著實不尋常,旻朝的先皇於半個月前駕崩,在太極宮裡停靈十五天,等到國葬的時候,剛巧趕上了這一年的乞巧節。
整齊的腳步聲從遙遠的長街盡頭傳來,家家戶戶的門口都掛著一面單薄的白幡,被雨水打得溼透。
七十二個侍衛抬著先皇的棺槨走過長街,出了東華門,臉上帶著肅穆的表情,後面跟著六十四位引幡人,緊接著是儀仗隊,手裡舉著各式各樣的“燒活”,場面極其壯觀。
街上連一點光都沒有,驀地傳來一陣孩子的哭聲,在肅穆的儀仗隊的映襯下顯得異常清晰。
西街的某戶人家裡傳來一陣責罵聲,孩子的哭聲消失了,有隱隱的抽噎從門縫裡溜出來。
足足一個時辰,儀仗隊的最後一人才終於邁出了城門。
守城計程車兵走下城樓,將城門關上,卻發現雨夜裡,城門口站了一個姑娘,身上的白衣被雨水打溼了一半,撐著一把破舊油黃的紙傘,臉色比常人要蒼白得多。
士兵的腿哆嗦了一下,硬著頭皮問:“這位姑娘,你是要進城嗎?”
姑娘輕輕點了點頭。
士兵將姑娘放進城,落了城門,再一轉眼,那姑娘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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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唐府
半年後,京城。
據七夕已經過去了半年,京城的百姓茶餘飯後時不時還會再談起那場國葬。
只是說的時候,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的神色,一邊湊在願意聽的人耳邊嘀咕幾句,一邊四下張望,看有沒有人注意自己。
這半年來,京城的大街小巷都流傳著一個說法:先皇駕崩,並不是因為得了什麼難治的病症,而是被人下了毒。
這畢竟只是種說法,傳得久了,人們自然就淡忘了,可偏偏七夕之後的第二天,宮裡走丟了一個小太監。
這一下,京城的百姓更來勁了,原本只有一兩家的猜測,一夜之間傳遍了祁都。
“洛姑娘喝杯茶再走吧?”街角開茶館的李大娘一抬眼,看到面前走過一個穿著白衣的姑娘,忙熱情地招手。
姑娘抬起頭,她的相貌倒是清秀,只是臉色比常人要蒼白得多,蒼白到有些透明,身形也顯得十分單薄。
“不用了。”她冷冷清清地開口,將手裡的東西提了提,匆忙往東街的那條小衚衕裡走去,一轉眼就消失了。
“怪人!”李大娘嘟噥了一句,低頭看著櫃檯上的賬簿,把手裡的算盤撥得“噼啪”響。
衚衕的最盡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掛了一面落灰的門匾,上面寫著“洛氏醫館”四個字,字的顏色幾乎與木板融為一體。
洛伊開啟門,將手裡的藥箱放好,點燃一盞上了年頭的油燈,在桌上鋪了一張宣紙,她在桌前坐下,埋頭認真地寫著什麼。
“哐當”一聲,有人敲開了醫館的門,門口跌跌撞撞跑進來一個男子,十八、九歲的模樣,呼吸還有些急促:“你是大夫?”
洛伊慢慢放下毛筆,輕輕點點頭。
“太好了!”男子臉上有一瞬間的放鬆,之後又變得焦慮起來:“我大哥要不行了!麻煩你去救救他!”
洛伊沒有說話,轉身拎起擱在架子上的藥箱。
男子看到她的動作,長出了口氣,忙快走幾步,到前面帶路。
兩人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