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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反應咱們麻曲現在真實情況的報告!”張善水自然是沒什麼好氣兒,語調依舊是冷冷的。
“你不會以為縣裡的領導都是馬進元那樣的幹部,對下面的實際情況一點都不瞭解吧?哦,應該不是,如果是的話,你的這份報告送上去恐怕也沒什麼用。可是既然縣領導都不是那樣的幹部,為什麼現在這種狀況依然沒有改變?你說這是為什麼呢張書記?”扎西對張善水的態度一點也不生氣,臉上似乎還有了一點笑意,只是把末尾的那個張書記咬字咬的很重。
“或許……縣領導只是一時沒有想到解決的辦法,我會在報告之後附上一份詳細的解決方案,可以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張善水有些艱難的組織著自己的語言,他的心裡突然明白,一定不是這個問題。這麼多年來,絕不是沒有人想出過解決問題的辦法,肯定也曾經向上反映。但這些辦法最終卻沒有實施,或者是不敢實施,到底是什麼原因?幾十年來這草原上沒有變的是什麼?
——政策!
想到這兒張善水不由得嘴裡發乾,再也說不下去了。也許這中間還有派系爭鬥,互相掣肘等等原因,但是政策因素絕對是最主要的原因,而且也是這種計劃經濟體制下的牧區經濟發展考評方式,造成了現在牧區畜牧結構的不合理。
雖然國家已經開始拋棄計劃經濟的那一套,準備走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道路,但是現在也只是在發達地區開始試點,如今的草原實行的依然是計劃經濟。沒有政策的支援,這個出頭鳥自己能當麼?
扎西看著有些呆滯的張善水難得的笑了笑,一邊從沙發裡站起來一邊說:“你的報告縣委是絕對不會支援的,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星期一可以去試一試,我保證他們絕不會把那報告拿到常委會上討論。當然,如果最後你還不死心,而且不怕功勞被我搶了的話,可以把報告交給我,我給你拿到常委會去討論,但最後的結果麼……我無法保證!”
扎西走到門口,最後扭過頭道:“張書記,我記得你們漢人有句古話說得好像是‘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也曾經說過‘做大事要先從身邊小事做起’,我想我沒記錯吧?”
“妖孽,絕對是個妖孽!”張善水目瞪口呆的目送著扎西出了自己的辦公室,最終心甘情願的拿起了抹布和笤帚。他終於明白為何扎西能夠把畜牧局經營成鐵板一塊,也明白了他能在縣常委裡強勢的原因。這絕對又是一個人老成精的主兒,只是對自己似乎並沒什麼惡意。
張善水一邊掃地一邊想,打這種報告的人扎西一定見過很多了吧?他們的下場現在可能都不盡人意,自己好不容易爬到了這個位置,這份報告寫還是不寫?不知為何,他的眼前突然出現了扎西嘲笑自己的畫面,一股狠勁突然自胸腔內勃發。
該死鳥朝天,怎麼著也不能讓這個黑臉的傢伙嘲笑了去!何況老子現在還知道天下大勢,黨中央已經在十二屆三中全會上提出了社會主義經濟是公有制基礎上的有計劃的商品經濟的觀點,社會主義有計劃商品經濟的體制應該是計劃與市場內在統一的體制的時代就要到來,自己還害怕什麼!
只要下定了決心,張善水就會把事情做到最好。為了能在縣委常委會上透過,他特意在解決方案裡把近期黨的政策的變動,今後的發展風向等詳細的融匯進去,盡力把各種情況都考慮到,每種情況發生時都制定了相對應的解決方案。虧得有以前當了六年秘書的底子,才算把這厚達三十頁的報告漂漂亮亮的搞了出來,卻發現自己的辛苦只是剛剛開始。
一九八六年的時候,連發達城市的政府機關都沒有見過電腦,更不要說什麼電腦印表機。像麻曲縣這樣的政府機關,本來政令檔案就少,大家又都在一個辦公樓裡,所以連油印機都只有公用的兩臺。
如果這份報告能上常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