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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獎品,你自己留著吧。」宋以綿拒絕了。
「我又不看書。」
宋以綿還想推脫,李陸呈鬆開手,「不要你就拿去扔了。」
他這才接下,說了聲謝謝。
坐在車上,宋以綿靠著車窗,望著明大校道上剛上完課的學生,眼神虛無,不知道在想什麼。
李陸呈看了他一眼,半晌,緩聲問,「你要回去嗎?」
宋以綿慢慢回過神,極低地「嗯」了一聲,好像在自言自語,「好久沒回去過了,最近不是正好有假。」
李陸呈沉默著,許久,才又問,「那個人還在纏著你們嗎?」
話音落下,宋以綿怔了一下,目光有些恍惚。
李陸呈說的是奶奶的兒子,在宋以綿小時候,經常找他的茬,就因為奶奶養了個沒爹媽的「雜種」。
他搖搖頭,「沒。他坐牢了。」
「怎麼?」
宋以綿神色淡漠,聲音也很平靜,「入室盜竊,差點害死人,判了好多年。」
李陸呈看他的臉色,低聲問,「要我跟你一起回去嗎?」
宋以綿沒答話,伸手把車窗降下,吹著風,慢慢閉了閉眼。
「不用。」他說著,聲音好像要被風吹散,「謝謝。」
三天之後,宋以綿獨自一人回了老家,李陸呈不放心他,堅持要他每天都打電話。
宋以綿捱不過,只能答應了,並且答應他,只在家待一週就回來。
李陸呈這才放人。
在火車站把他送上車,檢票的時候,宋以綿回頭看了一眼,眼神有些淡淡的複雜。
莫名讓李陸呈有點心悸。
盯著火車的方向看了許久,李陸呈才拿出手機,不確定地問了一句:【你不是要走了不回來吧?】
過了很久,對面才說:【不是。】
李陸呈:【那就好。】
宋以綿的位置靠窗,李陸呈可以看見他的臉。
不知為什麼,望著宋以綿,李陸呈總覺得有點沒由來的擔憂,但又想到綿綿向來誠實,也不像會做陽奉陰違的事,更何況他還有成人高考,也就把那點不安壓下了。
而事實證明,他的擔憂完全沒錯。
一週之後,宋以綿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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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瑞典那天,顧卻心情不大好,一早就醒了,坐在椅子上發呆。
行李昨晚就收拾好,放在玄關,提著就能走。
高也拓醒來的時候,下意識摸了摸身邊,卻空空如也。
霎時清醒幾分,高也拓望著窗外曦光,聽見了客廳裡的聲響。
顧卻坐在高也拓買的吊椅裡,蜷縮著身軀,望著窗外出神,高也拓走過來的時候他還沒察覺。
高也拓不由得笑了笑,索性坐到地毯上,就著姿勢親了親他,把顧卻嚇了一跳。
「醒這麼早?」高也拓有點意外。
按照昨晚兩個人瘋鬧的程度,今天都得睡到中午才是,反正飛機是下午的,也不怕誤點。
「睡不著。」顧卻實話實說。
「怎麼了?」高也拓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
「不知道。」顧卻深深地呼吸,眉峰微蹙,「心裡很亂。」
「怕坐飛機?」高也拓揶揄。
顧卻笑不出來。
前段時間,高也拓休假,一直陪著他,陪他上課下課,陪他做課題研究,一起查論文,一起看書。
那時他沒覺得什麼,可分別的日子一天天近了,他才猛地回過神來。
焦躁地抖腿,坐立不安,吃什麼都覺得沒有滋味,不知不覺間,顧卻自己都不知道,跟這混蛋的分離焦慮已經這麼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