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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和鼻隔兒,都透出五分嬌紅,似乎能看見裡邊的軟骨呢。 B 他翻了一下身,沒翻動,便很詫異地醒了。快到中秋了,月亮已經是橢圓形的了,像剝了皮兒的鴨蛋,清亮亮的,軟嫩嫩的。又像臂彎裡這個鑽在他懷裡的雪白的,使他不能翻身的小姑娘——不,不能叫姑娘,這不太順耳,那麼叫女孩兒?女生?……都不合適。“道可道,非常道”,老聃在世會叫她什麼呢?老聃也免不了像我這樣吧? 掀開被,這個雪白的東西便浸在溶溶的月光裡了,像只睡熟的小貓,不時嬌蠻地屈伸一下肢體,以求更加舒適。從那一動不動的睫毛和微微上拗的嘴角看來,正在做她那女孩子該做的夢吧?她把我夢做什麼呢?愛人?情人?丈夫?……還是跟我所想的一樣呢?女孩子真是一個個猜不透的謎。不管和她們親密到什麼程度,她們心底那最後一層的Chu女膜永遠在朦朧中向你驕傲地微笑。月朦朧,鳥朦朧,簾卷海棠紅。媽的,我得到的這叫愛情嗎?那麼說,得到女孩子的愛,得到她的心,她的一切,並不等於就是得到了愛情?因為,因為我……並不愛她? 我愛過誰呢?好像只有爸爸。但那是父子之愛。媽媽,已經不是我的了,那時就不是。她不管我們,她……小玲,三樓口董大頭他妹妹,現在該有二十六七了。現在孩子都好幾歲了吧?那是隻有我們倆知道的秘密,世上有多少隻有兩個人知道的秘密啊。自從那次,她的形象在我心裡崩潰了,像魯迅說的受潮的糖塔。現在我當然明白那是怎麼回事。很正常,很正常,她是個好女人,當然,假如見了面那真有點……她認不出我的!我不也是個人人公認的好人嗎?可誰知我這兩年來所做的這種種呢?真不明白四年的中文系讀下來是否值得,像老孟和老孔那樣成天泡在圖書館,也許真以為書中自有黃金屋和顏如玉?可我呢,是像魯迅寫的那個魏連殳那樣,躬行著先前所憎惡、所反對的一切嗎?我不承認,月亮在上,我不承認。我發覺自己是在找一樣東西,我幾次發現了那東西,憑我的機智,我誘捕了它們。可就像茅盾說的,在到手的一剎那,改變了模樣。就像今晚,真沒料到,她有個這麼豪華氣派的家。又看錯了。走著瞧吧,老孟、老孔、大老焦,你們誰也甭打算有一天能笑話我,風涼話誰都會說,風涼…… “——毛毛,冷——毛毛。”胡亂抓撓著,她醒了,看了毛毛一眼,又看了一眼月亮,“呀,誰讓你掀的!你壞!你這麼壞!我不幹,你賠我,你賠我麼!” “別鬧,你家老頭老太太聽見!” “聽見怕什麼!偽君子!——沒事兒,我家屋子都是隔音的。” 月亮扯過一條厚實些的雲,蓋上了。    書包 網 87book。com 想看書來
自由鬼(荒誕實驗小說)(2)
C 董小玲住這兒嗎?呦,小玲姐!恨死人了,從一樓打聽到六樓,腿都快不是我的了!你別忙,我就這兒坐了。咳,你們這大研究生,就住這破地兒呀!一、二、三、四,住四個?!太慘了點兒了。乾脆還住我們家算了,反正你有車。別忙活,我不吃。怎麼,感冒了?什麼不要緊!我知道你當人面兒剛強,背地兒裡指不定流多少眼淚呢。哎,他來看過你嗎?他跟我爸翻了,這一個多月都沒去過我家。哦,那還差不離兒,對你好就行。別謙虛了,你這麼水靈,他敢對你差了!哈哈,別鬧!說真的,我真有點兒羨慕你呢。我那個?早踹了。一天到晚兒跟我擺譜兒顯闊,吹完他爸吹他媽吹完他媽吹他爸。見我一次就穿一身兒新的。我明告訴他:我就是想玩玩你,沒別的意思。你是男子漢,咱們就好玩好散;你要想跟我粘乎,我可叫你吃不了兜著走。他聰明著哪,裝成委委屈屈的小模樣,好像真喜歡我似的,好像我對不起他。其實我哪兒也沒虧了他……咳,整個一大傻孩子。你笑什麼?瞧你那鼻子,紅得真好看。我知道你一肚子鬼,連我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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