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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事屋?”玖木綾的視線在硬紙片正面歪歪扭扭、明顯是用毛筆漫不經心一揮而就的粗體漢字上凝集了一會兒,“這個名字真奇怪,‘屋’什麼的……啊,難道是窯子嗎?”
“就算你這麼說……好吧,如果客人有要求的話,我們確實也承接這種業務。”百無聊賴地擰捏著巧克力慕斯上裝飾用的朱古力棒,坂田銀時毫不遲疑地扔掉了職業操守,面容坦然道,“大致說來,叫我們‘啥都幹’應該比較準確一點。”
“誒,真的嗎?”玖木綾滿懷期盼地捏了捏雙手,遙遙指著吧檯前忙前跑後對客人笑臉相迎的礙眼人影,“把那個女人殺掉拋屍到河裡,我給你三百日元。”
土方十四郎正打算端起蛋黃醬酒杯的動作一頓:“閉嘴,給我有點身為警察的自覺——”
“少來了,副長你才是一直在為玩兒壞江戶的穩定團結繁榮發展不懈努力吧。”
細細眯起被柔亮和光浸潤的闃黑雙眼,桌面一簇燭火四下搖曳逶迤,映在她的瞳孔裡又落到髮梢。
她的唇邊慣性微彎,笑意顯得尤為和暖親切,語聲卻尖刻地批駁道,“在魚龍混雜滿是粗野基佬的真選組屯所裡,不僅有男人,還有男人的男人。這樣一來,本來就殘障的心靈只會越來越扭曲,不帶把兒的我的到來也算是給你暗淡無光的腐爛前途注入了一絲光明吧,不客氣。”
“您點的八壺燒酒和一杯甜酒。”
八個窄口細長的瓷瓶被漸次擺上了桌,然後是橢圓容積內澄金流溢的高腳玻璃杯。
近藤勳十分滿意地拍了拍掌示意幾人肅靜,黝黑粗獷的面龐上籠罩起一層莊嚴的神情,“作為一菊之長,我……”
土方抱著臂開口糾正道,“是一局之長吧。”
“那不重要。我是這次偵查的領導者,一定要保持徹頭徹尾的絕對清醒,才能發現這個酒館隱藏在正常表皮之下不同尋常的秘密。”
近藤勳粗大的手掌搔著後腦,兀自點頭作出決定,“既然這樣,你們就開始不動聲色的假裝拼酒玩得開心,藉此麻痺敵人。我在旁邊喝一點阿綾小姐那杯看起來度數很低的甜酒,順便觀察那可疑的兄妹倆。”
他監督著四人瓜分了八壺燒酒,這才傾身取過那杯晶瑩剔透的甜酒,仰頭咕嚕咕嚕灌了下去。
旋即一眨眼的光景,近藤勳的臉上突兀閃現出鋪天蓋地不斷交替變換的紅綠兩種顏色,最終攪成了一團晦暗的死白,兩眼一翻仰頭栽倒在座位上不省人事。
“近藤老大——!”
土方十四郎猛地將酒杯一甩,剛要衝過去便被身側的坂田銀時一把拉住。後者熟練地用小拇指挖著鼻孔,然後衝著袒露眼白口吐白沫的近藤勳撣了撣,不以為然道,“這隻猩猩只是酒精中毒,喝醉了而已。”
說罷毫不留情地拎起他的衣領塞進桌子底下,坂田銀時起身大搖大擺地離開了小板凳,坐到空出來的正位裡。
……
“你輸了。”
“……搞什麼!為什麼你們這麼快就拼起來了!”
“我沒有。”玖木綾把剪刀手抵在頰邊,嘟起香腸嘴含糊其辭地推脫著,又悄悄把背在身後的另一隻手擺了出來,五指張開鏗鏘有力地一把擱在臺面上,“這個布才是我真正要出的,所以贏的是我。啊,這隻手不是在出剪子,只是想拍張非主流藝術照罷了……喂,副長,手機借我一下。”
“是這樣啊。”沖田總悟微微眨動了一下泛著紅光的雙目,沒什麼多餘表情地飛快把左手換到背後,右手擺成剪刀狀抽到前方,故意要引人注意地上下左右晃了晃,“我出的正好是剪子哦,你還是輸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