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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她懷胎十月生下的兒子。
從沒想過親生的兒子竟會懷疑自己的生母,可這一切難道不是她親手造成的嗎?生這個孩子時,她剛當上皇后不久,沉迷權術,對他疏於照顧。明空無力地鬆開手中木屐,只覺滿身疲憊,她緩慢地往殿外走,事到如今說什麼都無用了,可到底還是忍不住回過頭道:“賢兒,我是你的阿孃。”
長長的迴廊,明空獨自走了許久。東宮內撤光了僕從,連殿中的燭火都零落了,一寸明一寸暗,明空的眼中全是淚。她也委屈,和賢兒一樣委屈。出殿前她扶著柱子哭了許久,哭盡了,才面無悲喜地走出去。
候在院中的雪衣迎上來,明空的聲音帶著貫有的冷靜:“去把那個間離造謠的人查出來。”
李賢離宮那日,只有雪衣去送,她給李賢帶來了一匹馬,雪衣說:“這馬今日一早在廄中撞欄嘶鳴,皇后聽說後便命婢子把馬提出,讓您帶去巴州。”
這是李賢生命中的第一匹馬,那年他還是孩童,明空帶著李弘與他去馬場挑馬。其實那會他還未到可以學騎馬的年齡,但他執意要與哥哥同去,明空也允了。記得那會,哥哥李弘挑選的是一匹眼神溫順的小母馬,而他則看中了這匹剛從西域進貢的烈性馬。飼馬官提醒道,此馬尚未被馴服。明空便說:“那就把它馴服,給沛王當坐騎。沛王相中的馬,若不能為他所用,就拿去殺掉。”一向寡語的李賢突然仰頭問明空:“要怎麼訓呢?”明空笑答:“只需三樣東西,鐵鞭,鐵錘與匕首。”
雪衣又拿出一隻錦盒遞到李賢面前,李賢接過,裡面是一支纖細的毛筆和一件似已穿舊的肚兜。
雪衣輕聲道:“這肚兜是你出生後的第一件衣,皇后懷你時以為會生女兒,故繡了這麼一件百花兜,你瞧這粗枝大葉的針腳。還有這毛筆,是拿你剃下的胎髮製成的,你從孃胎出來時就已髮長過耳,大家都說這是吉兆,皇后便有心留下做個紀念。”
李賢收起錦盒,起身上馬,道:“我該走了。”
雪衣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二郎,早日回來啊……二郎,等二聖氣消了就回家來啊,二郎,二郎……”
李賢快馬揚鞭,奔逸而去,他那麼迫切地想將那半世的荒唐拋於身後。煙塵滾滾,長安終於再也看不見。
☆、第二十七章
近日,英王府中新起了一架鞦韆。王妃趙鳶心情格外好,她姿儀昂然對一眾侍女道:“今日,我要站著盪鞦韆,我還要翻出幾個圈來讓你們好好瞧瞧。”她站上鞦韆,對身旁的侍女道:“來,你來幫著推。”
可那侍女生怕傷著王妃,推鞦韆時並不敢十分用力。趙鳶嘗試多次,都未盪到最高,便心生不耐:“你這沒用的,去把英王給我叫來。”
侍女為難道:“英王怕是午睡未醒。”
趙鳶理直氣壯道:“那就把他叫醒啊。”
侍女只好唯唯諾諾去了,也多虧李顯好性子,一聽是愛妻喚他,忙下床奔來。
趙鳶嬌俏地站在鞦韆凳上,回首對李顯道:“殿下,時至今日我可要翻到那最高處,再也不能有什麼擋著我了。”
李顯寵溺地笑道:“你要什麼我都依,都依。”他一邊穩穩推起鞦韆,一邊吩咐眾人為王妃加油鼓勁,眼看著鞦韆就要飛過橫杆,底下的歡聲卻都停了,連李顯也不再幫著推了。
“怎麼了?”趙鳶不滿地轉過頭,正巧看見皇后站在院門口冷若冰霜地望著他們,她嚇得一個激靈,失足掉落到李顯懷中。
因著行為不檢,英王妃趙鳶被皇后關入內侍省思過。趙鳶的母親常樂公主聞訊後,忿忿不平跑去侄子的病床前告狀。
常樂公主對李治道:“顯兒將成太子之際,皇后故做此舉就是為了廢掉鳶兒,好讓她武家的女孩做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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