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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又向我說話了∶“我有一塊石頭,它不是屬於任何人的,它屬於山,它屬於海,
它屬於大自然……怎麼來的,怎麼歸去……”
我不相信石頭對我說的話,我撿拾它們時曾經幾乎將生命也付了上去,它們不
可能就這樣的離開我。
我一直在海邊坐到夜深,月亮很暗,星星佔滿了漆黑的天空,我抬起頭來嘆息
著,突然看見,星星們都退開了,太陽掛在天空的一邊,月亮掛在天空的另一邊,
都沒有發光,中間是無邊深奧的黑夜,是我失去的七塊彩石,它們排列成好似一柄
大水杓,在漆黑美麗的天空裡,正以華麗得不能正視的顏色和光芒俯視著地下渺小
哀哭的我。
我驚呆了,望著天空不能動彈,原來是在那裡!我的身體突然輕了,飛了出去
,直直望著天空,七塊石頭越來越近,越來越大,它們連成一隻大手臂,在我還沒
有摸觸到其中的任何一塊時,已經將我溫柔的擁抱了進去。
相逢何必曾相識
我的朋友莫里離開這兒已快一個夏季了。
每看到他那張斜斜插灸書架上的黑白照片,心裡總是湧上一陣說不出的溫柔。
窗坍的大雪山荻伊笛依舊如昔,襯著無雲的長空。
就在那座山腳下的荒原裡,莫里穿著練武的衣服,在荷西跟我的面前,認認真
真的比劃著空手道,每跨出一步,口裡都大喊著━━啊━━啊━━。
那個冬日積雪未散,日正當中,包括莫里在內,大地是一片耀眼的雪白。當他
凌空飛踢出去的時候,荷西按下快門,留住了這永恆的一霎。
所謂陽剛之美,應該是莫里照片裡那個樣子吧。
這時候的莫里不知飄流在世界哪一個角落裡,他是不是偶爾也會想念荷西跟我
呢?
認識莫里是去年十二月初的事情。
冬日的十字港陽光正好,遊人如織。
因為一連串的節日近了,許多年輕人將他們自己手工做出來的藝術品放在濱海
的人行道上做買賣,陸陸續續湊成了一條長街的市集。
這一個原先並不十分動人的小漁港,因為這群年輕人的點綴,突然產生了說不
出的風味和氣氛。
當我盼望已久的攤販出現在街上的第一日開始,荷西與我便迫不及待的跑下港
口去。
五光十色的市集雖然挑不出什麼過分特別的東西,可是隻要在裡面無拘無束的
逛來逛去,對我們這種沒有大欲望的人來說,已是十二分愉快的事了。
第二次去夜市的時候,我們看中了一個賣非洲彩石項練的小攤子,那個攤子上
煤氣燈照得雪亮,賣東西的人卻隱在一棵開滿忱花的樹下,看不清楚兵的樣子。
“請問多少錢一條?”我輕聲問著。
賣東西的人並沒有馬上回答,朦朧中覺著他正在凝望我。
“請問是日本人嗎?”花下站著的人突然說。
在這樣的海島上聽到日語使我微微有些吃驚,一方面卻也很自然的用日語回答
起來。
“我不是日本人,是中國人哩!”我笑說。
“啊!會說日文嗎?”這人又驚喜的說。
“一共只會十幾句。”我生硬的答著,一面向荷西做了一個好窘的表情。
在我們面前站著的是一個英俊非凡的日本人,平頭,極端正的五官,長得不高
,穿著一件清潔的白色套頭運動衫,一條泛白的牛仔褲,踏著球鞋,昂昂然的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