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我可謝謝二位了(第1/3 頁)
阮執靠著廊下欄杆上,垂著肩,絲毫沒有官員形象,整個人看起來疲憊又頹然。
霍懷定和李知府從另一端過來,阮執聽見腳步聲,才抬起頭來。
臉上露出什麼樣的表情都不合適,他乾脆抹了一把臉,嘆道:「不怕兩位大人笑話,我做官也好些年了,大小案子經歷過不少,屍體也看過,之前哪怕遇上白骨,或是燒成焦炭的,我都沒有跟今兒這麼慌亂過。
一想到那是內子,我就、就實在挨不住……」
霍懷定道:「阮大人節哀。」
李知府附和著說了,眼睛卻瞥向溫子甫。
溫阮兩家還是親家,溫子甫不得不來,但他完全不插手,似是不想落人口實。
只不過,這和離一事……
李知府又看了眼溫辭和溫鳶。
這兩人露面,也是意料之中,只是他怎麼沒瞧見溫宴呢?
這些時日,溫宴常常出現在衙門裡,這幾天突然不來了,還叫人怪意外的。
正想著,李知府餘光瞧見霍以驍從月洞門那兒繞出來,身後跟著的就是溫宴。
他暗暗想,原來是來了的,只是人家一來就尋霍大人的侄兒說話去了。
他又在溫宴四周仔細找了找,沒有發現那隻黑貓,他不禁鬆了口氣。
跟人還能打交道,跟成了精的畜生……
反正他不行。
阮執也瞧見了溫鳶,道:「騁兒媳婦來了啊。」
溫鳶未及開口,阮孟騁已然從另一頭進了院子。
他惡狠狠盯著溫鳶,道:「把母親逼到投水自盡,你還有臉過來?」
溫鳶皺了皺眉頭,把對阮孟騁的排斥寫在了臉上。
黃嬤嬤輕聲與她道:「大姑奶奶,來之前,老夫人交代得極是,咱們過來,只為全了規矩和禮數,不用鬧騰,更不用插手衙門斷案子,您不用擔心的。這麼多人在這兒,他傷不著您,他越逞口舌威風,越落得下乘。」
胡嬤嬤亦是點頭:「黃媽媽說得對!」
溫鳶頷首,深吸了一口氣,道:「她投水,我意外極了。」
這是溫宴教她的。
同一個意思,可以有數種表達。
若是直言「不信她會自殺」,聽起來就是,除非出了意外,不然阮陳氏死於他殺。
深更半夜、官員後宅,兇手神不知鬼不覺潛進來把阮陳氏塞池子裡了?
這等於在說,阮家有內鬼嗎?
現在這樣的說法,既表明了態度,又不會過於尖銳。
眼下狀況,不需要她硬出頭。
阮孟騁還要說什麼,阮執沖他擺了擺手,道:「朝你媳婦胡亂瞎喊什麼東西!
你啊你啊,但凡平日對你媳婦客氣些,婆媳相處上你做個周旋,少說混帳話,她也不至於過不下去要和離。
沒有和離的事兒,又豈會有今天的事情?
哎,你少說兩句吧。」
阮孟騁忿忿,卻又不敢頂撞父親,甩了溫鳶幾個眼刀子,不再多語。
溫鳶的眉頭卻是越發緊了。
她見識過桂老夫人與安氏說話,老夫人從不說兒媳婦不對,但軟釘子全埋在了其中。
阮執這幾句話,一個路數。
聽著是責怪兒子,說白了,把阮陳氏的死因摁死在溫鳶堅持和離上。
溫宴自然也聽出來了,上前挽住了溫鳶的手,沖她眨了眨眼睛。
溫鳶的心神定了定。
沒錯,自家這麼多人在,她只要穩住、不出岔子,就足夠了。
「她、婆母昨兒是怎麼出的事兒?」溫鳶問。
「怪我,怪我!」阮執嘆道,「昨夜睡前,她就恍恍惚惚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