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面善(第1/3 頁)
桂老夫人何許人也?
曹氏當了老夫人快二十年的兒媳,知道婆母最是面善了。
有個詞叫「面善心惡」,桂老夫人的心雖然沒有惡到那個份上,但她對面善的追求鍥而不捨。
溫宴這幾句話,直直戳在老夫人的堅持上。
老夫人再不喜歡溫宴,也不會當面說出「老婆子可沒叫你回來」、「老婆子半點兒不想你」之類的話來。
那樣,就和老夫人平素的追求背道而馳了。
果不其然,甭管心裡如何想的,桂老夫人一把摟住了溫宴,柔聲道:「你這孩子是要心疼壞老婆子了!
你身子骨不好,做什麼這般心急火燎的?
中午熱、傍晚涼的,你非頂著大日頭回來,何不多等等呢?
你若是再病了,祖母這顆心吶……
趕緊起來讓祖母看看,哎,瘦了,看著又瘦了呢。」
溫宴軟聲道:「想家想的。」
「可憐孩子。」桂老夫人眯著眼看溫宴。
她們祖孫兩人相處,滿打滿算都沒有一個月,她只知溫宴聽話乖巧,現在這樣子,除了嬌了些,也撥不到不聽話、不乖巧那一類上去。
或許溫宴的性情就是如此,只是以前沒有把嬌氣表露出來罷了。
看來,她得重新瞭解溫宴了。
不過不是現在,溫宴自作主張回來,老夫人內心一萬個不高興,也就不想再端著態度唱戲。
「一路顛簸怪辛苦的,」老夫人道,「你那院子還是先前的模樣,讓人收拾收拾,你先安頓了要緊。」
溫宴順從著應了,一步三回頭地跟著曹氏去自己院子。
長壽堂邊上的院落早就住滿了,溫宴住的熙苑在侯府的西北角,臨著花園。
上輩子分地賣府,這西北角幾個院子並半側花園,被劃作一塊賣了,重做休整,自不是現今模樣。
當然,溫宴對它的老樣子,也是陌生的。
因著她回府,這裡已經匆忙收拾過了,也是她一身輕,一婆子一丫鬟一貓兒,並些日常衣裳,收拾起來很是方便。
她喜歡的那些擺件、玩意兒,隨著京城院子的抄沒,一樣都沒有剩下。
只在離京時,公主悄悄送了她一些方便攜帶的首飾、佩玉,作個掛念。
歲娘給溫宴倒了水,給她看自個兒手上新鮮的傷口:「這些貓兒呀,不管是個什麼毛色的,脾氣都是一個樣,一個不留神就得給它抓一下。」
溫宴彎了彎眼睛:「這話你且存著,往後與公主去說,讓這兩隻貓兒比比看是誰的爪子更厲害些。」
歲娘聽了,壓著聲兒問道:「姑娘,您真的想回京去?您、您真的能回京去?」
「想的,」溫宴按著歲孃的肩膀,「也能的。」
前世此時,她的確對京城存了心結,那是她的傷心地,別說是想回去了,她連京中、宮中的生活都很少提及。
若不是溫宴拒絕不了霍太妃派來的人,她可能會在莊子上再生活很多年。
可真正再一次踏入京城地界,溫宴比她自己以為的堅定許多。
恩人在那兒,仇家也在那兒,該惶惶不安、為前事所困的人不該是她。
既然上輩子經歷過一回了,這次要改個方式提前入京,心中也不會再生懼意,反而是期盼與激動。
「再過不久,」溫宴輕著聲,想給歲娘吃顆定心丸,「巡按江南的御史大人就該到臨安城了。」
歲娘眨了眨眼睛。
她不知道巡按的到來與姑娘回京有什麼幹係,但姑娘既然這麼說了,必定有道理。
歲娘見溫宴有些疲憊,問了她之後,把府裡來探的姐妹都勸回去了,讓溫宴好好睡了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