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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朽怕是死板頑固,打死也不可能相信世間有此怪事。有道是世事無常,唯有變是不變。物如此,人亦如此。以前覺得荒唐至極的事情如今看來其實也很自然。一來,老朽親手教過十幾年的學生,自恃瞭解。這二來,圓圓那孩子輕靈通透,就連老朽混沌一生不得解之事,他三言兩語便點破了。他既然喊你師妹,怕這易了身形容顏的事情對皇后娘娘來說也算不上稀奇。
說到圓圓,我突然好奇,這題目若是叫圓圓來答會是如何。
太傅,您剛剛把您的學生都點了一個遍,卻惟獨沒說圓圓。我想知道。這題目若是擱在圓圓手裡,他會如何作答?
若是圓圓啊…孫太傅略一思索,哈哈大笑,隨即學著圓圓的語氣道,太傅太傅,這花折下來能做菜吃嗎?
我也不由跟著笑起來,依著圓圓,怕的確是會如此。
只可惜,圓圓他為了救我還在睡著。而慕淵就在咫尺,我卻不能告訴他我是誰
太傅扶了扶手裡的荷花,寬慰我道,皇后娘娘不必心傷,所有人都以為您不會再回來了,其實就連皇上心裡怕也是這樣想的。可您不還是回來了嗎。僅憑一雙肉眼,一副改變了的容顏,一時還真難以將您認出來。但您放心,皇上向來心思敏捷,他遲早會有所察覺的。
多謝太傅。也多謝太傅今日在博覽苑裡沒有戳穿我。
我就是想戳穿你也得有人信啊。人這一生,認識事物總免不了要被皮囊所侷限束縛。總以為所見就是所知。當時太后和各閨秀都在場,我若說出您是皇后娘娘,只怕早就被當做胡言亂語的老糊塗押下去了,哪裡還能端著花悠哉回去呢。況且,老朽覺得,娘娘自己都未明說。應該是有道理的,又豈敢多嘴。
時候不早,蘭因宮前的那塊地方的確還沒掃。我提著掃帚對孫太傅說,等過幾日,若有機會,我再去府上看您。
孫太傅躬身道,好。
今日因為去博覽苑看熱鬧,這門口的落葉一掃就掃到了晚上。慕淵從身後過來的時候,我正杵著掃帚捶自己的腰。他冷不丁出聲道,你叫什麼名字?
被他嚇了一跳,轉過身來,見是他,熟練跪好。
回皇上,奴婢叫,哦,鵲華。
他聞言抬頭看了看天邊圓月。清輝滿地,他似乎笑了一聲,道,你連報自己的名字還要想嗎?
皇上明鑑,不是奴婢連自己的名字都要想,而是見了皇上便難掩心中激動,一時口吃而已。
他冷哼一聲,道,少來這套。朕問你,白日裡那番說辭,誰教的你?
我抬頭道,皇上,你總以為我是別人派來的,我說的話都是別人教的。你有沒有想過,好多事情其實不需要別人來教,就算教也教不會。等到錯過了,後悔了,便什麼都懂了。
聽了我這話,他低頭沉吟片刻,又道,可你這膽子未免也太大了些。那些來參選的大家閨秀。家中哪個不是有權有勢,也沒有誰敢挽了褲腿,說下水就下水,何況你一個小小宮女。若說沒人指使你,朕還真不信。
皇上,就算花有重開日。那也得等來年了。所以,奴婢當時只是覺得那花好看,想摘就摘了。至於別的,奴婢只是折了花,又沒殺人放火,倒是沒想那麼多。
他負手站著。一時沒有說話,不知在想什麼。半晌,他才低頭喃喃道,難道,當時那感覺果真是巧合?
皇上說什麼巧合?
他回過神來,冷聲道。不該問的別問。
見他面色不善,我只好低下頭去,是。
這地今天不用掃了,早些回去吧。
他交代完這一句,徑自進了蘭因宮,又徐徐將門關上。
慕宸每晚都是跟他睡在一起。想起他白天還抱著孩子。這會兒想是被乳孃抱去餵奶了,還未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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