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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那些贓畫還在瑞士嗎?”
“我覺得大多數贓畫都還在瑞士。從你告訴我的隻言片語來看,似乎還有一部分在奧古斯都·羅爾夫手裡。”
“現在不在了。”
伊舍伍德喝光了杯子裡的最後一口酒,呆呆地看著火光:“現在該你說話啦,加百列。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我吧,這次不要對我撒謊了。我老了,那些謊言一聽就聽出來了。”
外面又下雨了。在回畫廊的路上,他們撐著伊舍伍德的傘走在雨裡,表情肅穆,就像送葬的人。加百列把最近的經歷講了一遍——從發現羅爾夫的屍體到親歷巴黎爆炸案。伊舍伍德之前在店裡多喝了兩杯梅多克酒,此刻步履踉蹌,醉態盡顯。
“沙姆龍這傢伙,”伊舍伍德壓低聲音,用一種鄙視的口氣說道,“我早該知道他跟這件事情有關。我還以為他們終於讓他光榮退休了呢。”
“他們總會找到個理由讓他復出的。”
“他們說她長得就像電影明星一樣。我說的是那個安娜·羅爾夫。”
“她目前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
“要我說,我覺得她可能不會把她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你,這一點你要小心。畢竟,女兒一般都會護著父親的,即使她們覺得自己的父親是個人渣。”
“這一點我會注意的。”
“或許偷羅爾夫那批畫的只是普通的藝術品竊賊也說不定。”
“他們把拉斐爾的畫留在了客廳的牆上,後來又炸了米勒的畫廊,而米勒就是那間藏畫地窖的督造人。我覺得整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伊舍伍德說,“其實聽你說這麼多,給我的感覺就是,在這起復雜糾葛的案件當中,你唯一能相信的,恐怕只有那些藏畫本身了。”
“雖然我很不想這麼跟你說,但畫真的是不能說話的,況且那批藏畫已經被盜了。”
“畫是說明不了什麼,但畫的來路可以。顯然,奧古斯都·羅爾夫把那批藏畫看得很重。即使當初入手那批畫的渠道並非盡善盡美,他也肯定會把每一幅藏畫的歷史仔細記錄下來的。畢竟,歷史這種東西是最重要的。”
“要是我能找到這批藏畫的歷史資料呢?”
“那我就能告訴你他到底是個遵紀守法的收藏家還是個聚斂贓畫的老惡棍。”
加百列本來打算在公爵街和伊舍伍德就此別過,但伊舍伍德拉住他的胳膊,將他帶進了通往梅森場的小巷。“跟我來,我還有一樣東西要給你看。”
兩人進畫廊時,伊琳娜立馬看出伊舍伍德在午餐時喝了酒,她給他拿了一疊電話留言,然後自己跑去煮咖啡。伊舍伍德進辦公室後,從保險箱裡拿出兩樣東西——一張素描,上面畫著個小男孩,還有一份舊文件的影印件,篇幅有幾頁紙。伊舍伍德拿起那幅素描給加百列看。
“怎麼樣?眼熟吧?”
“這可不好說。”
“畫上的人是我。畫這幅畫的人是巴勃羅·畢加索。我去西班牙逃難的時候就帶著這幅畫。”
“那份檔案呢?”
“當時也一起帶走了。我父親在我臨走之前給了我這份檔案,上面有他親筆寫下的所有私人藏畫和庫存清單。當然,這是一份影印件,原件已經破得不成樣子了。”
他把這張單子交給了加百列。
“我不知道你打算把這件事情追查到什麼地步,但如果你碰巧看到這張單子上的任何畫作,你會告訴我的吧,哥們兒?”
加百列接過單子,放進了胸前的口袋裡。
“你待會兒要去哪?”伊舍伍德問。
“我也不知道。”
“里昂有個人你應該見一見。他在我寫專著的時候幫了我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