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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暖怔了怔,微微皺著眉頭問道:
“這燕窩,府裡除了老祖宗、夫人和少爺,兩位小姐有沒有?”
“有,兩位小姐和少爺一樣,都是每天一兩燕窩,五錢冰片雪花糖,如今姑娘也是同樣的份例。”
冬末笑著回道,李小暖放鬆下來,笑盈盈的看著冬末,低聲吩咐道:
“你把東西拿過來我看看。”
冬末微微垂了垂眼簾,笑著曲膝答應了,轉身出去,片刻功夫,用帕子託著兩窩燕窩和幾塊冰糖過來,李小暖湊過去,仔細看了看,又掂起燕窩對著光仔細看了片刻,才放回到冬末手裡,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我還是頭一見這個東西,這樣子真是好生奇怪。”
冬末彷彿舒了口氣,捧過燕窩,翻轉著看了看,滿臉笑容的稟報道:
“我已經把燕窩泡上了,過一會兒,讓小玉仔細挑乾淨了,明天一早起來燉上,姑娘明天可要早一刻鐘起來,吃了燕窩粥再去上早學。”
李小暖點了點頭,冬末笑吟吟的捧著燕窩和冰糖送了回去。
李小暖端起杯子,悠悠哉哉的喝著茶,看著冬末的背影,心裡泛起絲絲溫暖來,冬末倒是實心為著她好,送到這院子裡的燕窩必是比別處差了不少去,看冬末的神情,是不想讓她知道這事,這樣的事,知道了也只會徒增煩惱,沒有半分益處!
世人心難平,說的就是這個嗎?李小暖眯著眼睛感慨起來,象她,在福音寺寄居時,飯都吃不飽,古家和她,不過有那麼一絲可認可不認的瓜葛,就那樣盡心盡力的帶著她和她父母的棺木回來,幫她安葬了父母,把她當自己家孩子一樣對待,讓她唸書,院落、丫頭、婆子,一模一樣的安置著,如今又一天一兩燕窩的送過來。
若她還抱怨下人勢利,嫌棄這燕窩不好,冰糖不甜,豈不成了笑話!
下人勢利,哪有不勢利的人?不過大勢利、小勢利罷了,她這個境況,憑什麼要人家不勢利的?!
冬末一直在老祖宗身邊當差,性子又強,往後要找機會開導開導她才行。
李小暖靠在榻上,喝完了杯子裡的茶,進去睡午覺了。
睡了大半個時辰,李小暖起來洗漱梳理乾淨,坐到西廂書桌前,將薄薄的宣紙覆在楷書帖上,平心靜氣的凝神影起字來。
早上和上午學的三字經,還有古蕭借給她的那些個書,她早就背完了,夫子給古蕭上課的時候,她已經慢騰騰的寫完了夫子留的兩頁小楷,這一下午,就都是自己的辰光了。
李小暖寫了小半個時辰的字,站起來,走到院子裡,在院子裡轉了一會兒,叫了兩個小丫頭,指揮著她們,將院子裡的菊花重新擺放過了,站在遊廊下,愜意的欣賞了一會兒,才進屋繼續練字去了。
針線房有人送了幾幅簾子過來,冬末收了,帶著小丫頭換了舊簾子下來,李小暖晃過去,笑盈盈的伸手撫著剛掛上去的淡灰色細棉布簾子,冬末笑著解釋道:
“姑娘戴著重孝,只好用這樣的簾子。”
李小暖轉頭看著冬末,認真的說道:
“我喜歡這樣的細棉布,又軟又密,摸起來很溫暖。”
冬末笑了起來,李小暖放下簾子,笑盈盈的回到西廂,繼續影字去了。
冬末彷彿想起了什麼,跟著李小暖進了西廂,低聲說道:
“姑娘,少爺的生辰,就是下個月初六,也沒幾天了,咱們得好好想想送些什麼禮物才好,別落到後面,讓人笑話了去。”
李小暖手裡的筆頓在了半空,垂著眼簾想了想,轉過頭看著冬末,微笑著說道:
“也沒什麼好想的,魏嬤嬤針線好,回頭讓她用心做幾個素荷包、扇套什麼的,到時候送過去,是那麼個意思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