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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院子,就能看到風華那一襲如夢幻般的白衣在微風中飄蕩,她想要開口叫一聲風華,可卻發現院子裡仍然有幾個宮女在場,她也不好意思直呼風華名諱。
空氣中飄來了木樨花的香味,是風華鍾愛的味道。不過似乎每次聞到這個味道,她都能感覺到一絲冷香,就如同絕美的木樨花開在一片雪峰之上。嬌柔,動人,香氣馥郁,可又偏偏冷得刺骨。
宮女為風華掌扇,可卻又好像將風華的心思扇沒了一樣。
她停下了撫琴,朝著那個宮女揮了揮手,示意她不用繼續扇扇子了。可那宮女似乎看不懂她的意思,只是惶恐的盯著她看,生怕風華責備於她。
風華微微苦笑,右手輕輕的撫摸著琴絃。
她抬起頭,忽然看到非兒在院外看著她,臉上還有著一絲苦笑。
非兒走了進來,朝著她笑了笑。風華回過頭,擺了擺手,示意她們都下去。
那些宮女也不知道非兒是個什麼來頭,不過既然主子讓她們下去,她們也只好乖乖聽話,朝著風華一行禮,離開了院子。
非兒見風華瘦削的下巴,還有那雙說不盡哀愁的眼睛忍不住從心裡升起了一股怒意。
她忍不住質問風華道:“你老實告訴我,在我們這次重逢之前,你就已經是皇帝的昭儀了,是麼?”
風華微微苦笑,無聲點頭。
非兒頓時感到無力,怨她也不是,氣她也不是。心裡面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到了最後,她也只能微微苦笑,說到底,她還是心疼風華的。
非兒伸手將風華攬到懷裡,讓這個姑娘的頭靠在她的肩上。她總有一種感覺,覺得風華太累了。她身上有很多的東西不曾放下,如果放下的話,興許就是另一番光景。
風華靜靜的靠在非兒的肩膀,伸出手在她背上輕輕的拍了兩下。
非兒知道,風華沒有哭。
難道真的像是沈青桓說得那樣,無論悲喜,如果有什麼東西一定要得到的話,就算失去了所有也在所不惜?
可她總是覺得,他們好像往往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的是什麼。也許等到真的得到了,才是失去的開始。
她忍不住開口問道:“風華,我帶你離開?”
風華搖了搖頭,只是閉著眼睛,似乎在隱忍著眼睛裡的什麼東西不讓它滑落一般。只是非兒心裡清楚,風華的眼睛裡永遠無淚。
非兒深深的吸口氣,聽風的聲音從耳邊呼嘯而過,猶如悲聲。
風華放開抱著非兒的手,她在琴前坐下,沉默良久,忽然動手輕輕撥弄。空氣中的那絲幽幽花香,也像是被這琴聲牽引了一般。
山濤幕影,小村獨陶醉。人依稀,路半褪。凌亂碎隙白印,可證曾經景。事不再,落得幾注空作唉。念曾同逍遊,白鷺好鳴啾。紅酥手,為誰留……
非兒靜默看著風華,只覺得她心中有無限往事,只是不能言語,無處宣洩。
小池中的水讓這院子清冷起來,風一吹,倒讓人覺得有些冷。
非兒取過石凳上的披風為風華披上,只聽見從遠處傳來了擊掌的聲音,有人連聲稱道:“好一首《千秋歲》,好一個風華。哈哈哈哈……”
非兒抬頭看去,只見一身穿明白色長衫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有著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即便是在笑著,那看似濃重的笑意也沒能傳到眼底。他飽滿的額頭微微隆起,看似有無窮的智慧,那兩道凌厲的眉又為這原本看似溫和的臉增添了一絲張揚。
非兒一眼看過去,便好像一頭撞進了深淵之中。
風華見到這個年輕人,忽然停下了撫琴的動作,連忙低頭跪下。非兒看的懵懂,直到首領太監不滿的說道:“見到聖上還不跪下?你